立刻就想清点人手,冲到林氏布坊去把谢雨昭救出来。
不想陶缘却阻止了他:“大皇子且慢,抓走小谢公子的并不是什么寻常人,晚上过去,阴气太重,反而不利于我们救出小谢公子,还是等明天午时,阳气最重的时候再去救人吧。”
大皇子对陶缘这话也是将信将疑,但一想到陶缘的身份,以及刚才晚饭时候,监督官对自己态度,他还是决定先留着眼前的这个人。
像是猜透了大皇子的心思,陶缘开始自告奋勇:“大皇子是不是担心监督官会阻拦你?我有办法可以让您明天见不到他。”
“他可是父皇派来监督我的,你的胆子已经这么大了吗,竟然还敢对他动手?”
“并不是要杀了他,只是让他睡上一整天,不会醒过来的。”
“这样的法子我带来的医士就能做,也不需要你来提醒孤。”大皇子听了陶缘的办法直皱眉,直接回绝了陶缘,
“我会让监督官忘掉今天晚上和大皇子发生的一切,包括刚才大皇子和他的冲突,他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大皇子听到这里才开始正眼瞧了陶缘。
刚才他和监督官的冲突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就算是伺候大皇子的人,在监督官到来之后都退到了隔壁的房间,根本不可能听到他和监督官之间的对话。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本着利用陶缘的心,大皇子并没有很明显的拒绝,而是用沉默来表达他的默许。
陶缘看着大皇子闭口不语的样子,心底一片了然。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馆驿里本来就没有陶缘的房间,大皇子对于他也是半信半疑,根本就不会周到的给他安排房间。
陶缘把纸人贴在了监督官的身上后,就把监督官踹下了床,自己躺在监督官的床上休息了一晚。
好不容易等到午时,大皇子点齐自己的亲卫就往林氏布坊出发。
这架势看上去倒是和十年前官府查抄布坊特别像。
布坊老板看着眼前的贵公子,才知道是奉皇命南下的大皇子,二话不说就给大皇子行了个大礼,直言自己没有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大皇子直接让亲卫赶走了店里的客人,把老板控制住之后,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开始在布坊里搜查了起来。
陶缘跟着其中一队人去了后院,发现自己昨天吸收的怨气竟然又恢复了原状,甚至还隐隐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除了陶缘,在后院的其他人都看不到这股怨气。
他们还可以在这怨气中间任意穿行,满院子的找寻谢雨昭的下落。
只是布坊后院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搜查的人已经翻来覆去的搜查了两遍都没有任何发现。
目光纷纷转向落在后面的陶缘身上。
他们都听说是眼前这个半大小子提供的消息,这个时候都忍不住想要跟他确认这消息的真实性。
大皇子就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后院。
听到搜查一无所获,眼神也落在了陶缘的身上。
“小谢公子肯定是在这里的,我们马上就可以找到他了。”
还没等大皇子反应过来,陶缘就直接操纵着纸人划伤了他的手背。
大皇子只觉得自己的手背一痛,几颗血珠就从伤口处冒了出来。
这么小的伤口对于大皇子来说并不陌生,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巾擦拭了以后也没当回事。
但在陶缘眼里,眼前的景象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怨气不再浓的化不开,纸人带着沾有龙气的血一路畅通,没有阻碍。
很快纸人就飘到一面墙上不动了,艰难的转过自己的头,往陶缘的方向看去。
陶缘马上接受到了信号:“殿下,小谢公子就在这墙后面,可以让您的手下把那堵墙拆掉吗?”
大皇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陶缘,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
这堵挡在他们面前的墙就被各式工具轮番敲打以后,露出了墙体里面的砖泥。
在没有大皇子喊停之前,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里挖。
就在众人准备再次用力挥动锄头的时候,大皇子看到了墙边露出的那一角花纹,赶紧叫停。
那一角花纹没什么特别的,大皇子却异常熟悉。
昨天晚上他还盖着同样花纹的被子彻夜难眠。
“不要用锄头了,给我用手挖!千万不要伤到阿昭!”
大皇子的命令让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工具,七手八脚的挖了起来。
随着挖出来的范围越来越大,很多跟在大皇子身边的人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他们也看出了这条被子的来历,正是馆驿为大皇子一行人到来特意准备的被子。
只是谢雨昭失踪至今已经四天了,又被封在了这不透气的泥墙中,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围在大皇子身边的人各个心里都有想法,但在大皇子面前却什么也不敢说出口。
大皇子自然也已经预料到了这最坏的结果。
当被子的全貌出现在大皇子面前时,他整个人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手不受控制的伸向被角,想让自己接受眼前这残酷的现实。
陶缘跟在大皇子身后,非常顺利的走到了墙边。
眼看着大皇子因为情绪激动,根本就没有力气把被子掀开,陶缘本能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了大皇子的手肘上,帮他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藏着的果然就是谢雨昭。
这时的谢雨昭眼睛紧闭,面色苍白。
从远处看确实就像死了一样。
可陶缘还是从谢雨昭身上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
他果然还没死。
在一旁的大皇子也察觉到了异常,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伸出手指放在谢雨昭的鼻子下方,试图感受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