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不会再有人对着他指手画脚。
“陶缘,孤有点等不及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孤做上皇帝啊?”
陶缘正和光玄研究这席面上哪道菜最好吃,就听见了慕容彦的醉话。
“也要不了多久了,不过殿下准备好我要的条件了吗?”
这一问倒是把慕容彦问住了。
起先他并不清楚十万人命到底有多少,当然不在意。
可自从他来江南后,这才慢慢了解到十万的数量确实不小。
这个数量恐怕是要在战场上才能实现了。
“这有什么可急的,等孤做了皇帝,要什么没有!”
喝了酒的慕容彦并不怯场,非常自信地说着自己的豪言壮语。
“殿下别急,该是你的总归是你的。”
陶缘知道慕容彦喝多了,并没有特别认真的和慕容彦商讨。
这是陶缘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过年。
从前在昭愿楼时,这一天不过就是漫长岁月里最普通的一天。
和其他日子不同的是,这一天远处的村庄会传来爆竹的响声。
这对于陶缘而言不过就是记录时间的工具。
提醒他又活过了一年。
昭愿楼里,他的床边上早就已经画满了他记录年岁的黑线。
陶缘从来没有想过这世间的新年会是这样热闹的。
家家户户都会挂上喜庆的灯笼,就算没有灯笼,也会在门上贴上一副红色的对联。
从腊月二十八开始,就时不时会传来烟花爆竹的响声。
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桃铜,每每都会被那些声音惊的龇牙咧嘴,甚至还会头痛。
这样的庆祝方式让它十分不舒服,早早地就躲进山里去了。
正月初一的早上,光玄早早地被叫了起来,穿上了象征着世子的新衣服,跟着捡药子去拜见慕容彦。
说到底光玄还是慕容彦的亲儿子,正月初一这样的日子还是需要亲儿子来向亲爹请安的。
他们两人在慕容彦的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慕容彦起床的动静。
这让起了大早的光玄十分不开心,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师父,我们非要向这殿下请安吗?光玄的新鞋都湿了,脚指头都要冻僵了。”
江南的冬天比都城的还要冷,还要难熬。
捡药子看着宝贝徒弟那冻红了的小脸,不忍心地把他抱进了怀里。
“师父这样抱着光玄,光玄还冷吗?”
“光玄好一点了,谢谢师父。师父我们还要接着等吗?”
捡药子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把怀里的光玄抱得更紧了:“既然他没这个心,我们以后再也不用给他行礼了。”
此时屋里的慕容彦,还躺在女人的肚子上做着美梦。
捡药子抱着已经睡着的光玄来找陶缘时,却看见陶缘正在整理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行李。
“怎么大年初一就在整理包袱了,你是打算出远门了?”
捡药子小心翼翼的把光玄放在床上,脱掉了他已经被雪水浸透的鞋袜。
“我出来快一年了,准备回去看看。”
陶缘并没有告诉过捡药子他的来历。
现在当然也只是跟捡药子说要回去看看。
“你又带着光玄去找殿下了?”陶缘看着光玄身上的世子服问道。
自从捡药子收了光玄这个徒弟,心肠都好了不少。
总是怜悯光玄小小年纪没有父亲的宠爱,时不时就想给慕容彦父子制造相处机会。
但对慕容彦来说,光玄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时不时就会让他倒霉。
所以巴不得离这个儿子远远的,根本就不想和他发展父子之情。
“大概是我年纪大了,见不得人家骨肉分离。不过这样也好,开年回去殿下又会有其他子嗣了,也不差光玄这一个。”
捡药子算了算时间,等他们从江南回去,正好赶上府里的姬妾们生产。
“我回去正好还可以把不老药上的一味药给你带回来。”
陶缘背上自己那个小包袱,跟捡药子告别:“惊蛰过后我就会回都城了,你们不用等我。我们都城再见吧。”
“那你自己保重,我们回都城再见。”
陶缘和捡药子道别后,就去城郊的山洞里找到了桃铜。
桃铜这时正安静地窝在山洞里睡觉,耳朵灵敏地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睁眼一看面前站着的果然就是陶缘。
一人一兽的行动速度很快,过了三天,他们就已经站在了离昭愿楼不远的槐树前了。
“果然还是这里的气息让我觉得舒服。”桃铜猛吸了一口周围的空气,非常满足。
陶缘看着头顶的槐树,也是十分的怀念。
指使着纸人打开了昭愿楼的门,桃铜就被铺面而来的怨气惊呆了。
特别是它看见昭愿楼上那通红的火光,更是走不动路。
“这些火不会把这昭愿楼点着吗?”
“当然不会,我在这里一百多年了,从来就没有点着过。”
桃铜畏火,不敢靠这些长明灯太近,但它还是从其他没有点燃的灯座上看出了不一样。
“这灯座有古怪,竟然可以束缚住人的魂魄,通过燃烧的方式让它们源源不断的产生怨气。”
“你说这里面的都是魂魄?不是怨灵吗?”陶缘看着眼前的这些长明灯。
“是魂魄,只有魂魄被烧的时候,才会发出那么惨烈的叫声。你忘了那条蛇叫的那么凄惨了?”
桃铜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陶缘回想起自己当时制服巨蛇的手段。
“可我也只有晚上才听得到,白天从来没有听到过。”
“因为你自己的魂魄就只有一半,当然就只能听见一半。”
桃铜上下打量了陶缘,很快就说出了他身上最大的秘密。
“凡火烧的越慢,产生的怨气就越多,魂魄也就不会完整。不过要是用你那个方法烧,烧到最后还能收获一个完整的魂魄。”桃铜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