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神。

谁懂啊！？

他真的很想散一下周围的烟味，呛死了，请问一下大人物都喜欢嘴里叼个东西装吗？

不是，到底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抽啊？

还有那俩老鼠，哥们你们该减肥了你们知道吗？

那老登的头骨都快被你们压爆了，我说真的。

够了。我说真的够了。劳资心疼自己。

受不了，他想罢工，他被恶心到了，是工伤，需要长达十年带薪休假假期才能弥补回来。

狗腿子也是有人权的！你们这群畜生！

宋屿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心里不停的无厘头谩骂。

但面上不显，眼睛一直盯着油画仿佛要将油画看出一个洞，谁来看都会被唬住。

站在两侧的仆人如同服装店的假人模特一样，那双无机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屿的位置，从刚刚男人离开之后。

宋屿对视线的感知非常敏感，如此多的视线凝视，却听不见呼吸的声音。

顶着一堆视线，宋屿面冲着油画整理了一下面部肌肉，转身离开了这幅东西，布局没有太大的变化便宜了宋屿。

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楼梯的位置，周围盯着的视线才突然减弱了。

宋屿挑高眉梢，眼里划过一丝讥笑，猛地扭头向后方看去。

站在后方本来和假人模特一样的仆人，此时低下了头颅，胸膛又重新起伏，宋屿听见了他的呼吸声。

“你”宋屿突然说话，没有指名道姓让几乎所有假人一样的仆从抬起了脑袋，塑料一般无机制的眼睛重新注视到宋屿身上，包括在后方低下脑袋的那个。

“嗯对，就是你。”仆人缓慢地走了过来，在离宋屿三步的距离之外停了下来

“日安，伯爵大人。”

鞠躬弯腰这几步仿佛生锈的机器，每一步都透露着僵硬。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宋屿弯起眉眼，笑意却不达眼底，双手随意的交叠，空气静谧的能够听清摩挲手指的声音。

仆人顿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像是没有被输入处理指令不知如何处理的样子。

宋屿见状眯起了眼睛，身体微微向后仰了一下，手指敲打着另一个手的指节。

见宋屿是不得到答案不走了，憋了半天的仆人最终说出了十分牵强的解释。

“没有，伯爵大人今日状态十分的好。”

“哦？我只是今日状态好？”仆人又陷入了沉默，终于反应过来的躯体剧烈的抖动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听声音大概是腿脚哪里有问题。

来了。

宋屿抬起头挪开了放在仆人身上的视线，看向来人。

来人穿着得体，岁数看上去年近六十，过来之后一脚就将还保持着行礼姿势的仆人踹倒在了一旁，脸上挂上了谄笑，姿态做足了恭敬的模样。

却把那条行动不便的腿露在了宋屿一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小腿处空荡荡的裤腿管，那张脸和布偶回忆之中克莱因伯爵旁边的脸合在了一起，唯一有出处的是那条小腿。

这么近的距离，是管家。

对所扮演角色越熟悉的人，越容易暴露。

逃避不可取，用力过猛，命可就留在这了。

宋屿神色晦暗不明，视线扫向了来人故意放出来的裤腿管“你架势倒是大。”

管家那张看起来十分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向后收了一些露出的腿，却没有接下宋屿那句意义不明的话“日安，我很抱歉，伯爵大人，让您看到了如此不符合克莱因家族的仆人。”

在管家出来后，仆人那张如同假人的脸就疯狂向活人的范畴接近，如今已经可以反应过来管家话里的意思了。

脸色苍白神色惊恐不安，却任由后方与他同样的仆人上来将他的一条腿拉起，像是在拖行某种牲畜一样离开了宋屿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