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黄安的咄咄逼人,李水还是屈服了。
这处铁厂耗费了他李家三代之功,花了无数代价,耗了无数心血,才建立起来。
每年光是孝敬给幽州那边官员花费的银子,就有上千两之多。
三年前,他们好不容易和幽州那边的一位大人门下的管事,搭上了线,让铁矿和铁锭有了正规一点的销路。
也不用担心上面追查了。
但谁能想到,家族中的两位铜皮境武者,一死一失踪?
而且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被黄安和赵颜摘了桃子。
他的心在滴血。
矿场和田产一样,都是他的啊,是好几代才积累着出来的,没想到,现在就要保不住了。
周围一众族长,心中也暗暗惋惜和心惊。
心惊的是,黄安和赵颜的大胃口。
惋惜的是,他们没能从中分一杯羹。
但是,黄安的目的,当真是李家的铁厂吗?
自然不是,而是整个李家。
他要李家的命!
李水的服软,李水送给他的糖衣炮弹,丝毫没有影响到黄安铲除他们的决心,反而更坚定了。
“李大人!”
黄安又叫了一声,语气略显生硬。
“在,在!”李水表现的更卑微了。
“昨天中午,我存放卷宗和账本的院子,突然闯入一个贼人,还放了火。不知李大人可知晓?”
放火?烧卷宗和账本?
李水面色微变,他看了看黄安笑眯眯的眼神,心中越发冰寒。
更是对堂弟李杰,产生了深深的怨气。
这件事,他岂能不知道?
只是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为此,他还狠狠揍了堂弟一顿,打的他连门都出不了。
他现在恨的是,刚才打李杰打的轻了,没有打死他。
李杰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派出的死士,即使失败了,也不会供出他李家。
但是现在呢?
才过去一天时间不到,黄安就知道了。
李水可不会认为,黄安会无缘无故地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那所谓的死士,已经招了。
他仅有一丝可能,认为黄安只是在诈他。
但也仅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抱希望。
只是,李水还有恨,他恨黄安的贪婪无厌。
黄安刚刚提出铁厂造甲的事情,现在话语一转,又说起火烧卷宗的事情。
他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是借火烧卷宗的事情,威胁他,叫他乖乖将铁厂交出来。
好处还没拿够?
这未必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一个蠢货堂弟,一个贪婪的黄安,搞得李水现在心中极为烦躁,脑袋都大了两圈。
至于承认,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不甘心就这样交出铁厂。
“在,在下不知!”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回答黄安问话的时候,还下意识往张随安、马山等人的脸上看去。
神色中满是祈求。
同是世家,往日虽然有诸多龌龊,但这个时候,李水迫切地希望得到这帮人的开口相助。
他清楚,这些人一定能明白他的眼神。
可是,李水注定要失望了。
失去铜皮境武者庇护,且被黄安和赵颜盯上的李家,就是一块肥肉,谁都想扑上来咬一口的肥肉。
他得到的,只有一双双冷眼旁观的眼神。
甚至这些人的眼神,还有玩味儿,还有贪婪。
他们在看戏,他们想要削弱李家,想要利益,想要讨好黄安。
李水瞬间明白了,这个发现,让他一时间浑身冰寒。
貌似,这个铁厂,是真的保不住了。
“哦?”
只是突然,黄安哦的一声惊疑,让他重新提起神来。
但黄安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他心中更加难受。
仅有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我曾问过那贼人,贼人说是李杰李县尉,派他来烧卷宗和账本的。”
李水绝望了。
黄安开门见山,不等李水反驳,他又呵呵一笑。
“我不信贼人。李县尉掌管城内治安,知晓烧毁朝廷公文,乃是大罪,我不信他会知法犯法!”
黄安的两句话,让李水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的。
他将话题的重点,从铁厂转移到了李杰身上。
他的整个情绪,全部被黄安牵着走。
“黄公子说的是,小弟虽能力平平,但犯法的事情,是不会干的!”
李水不知黄安险恶用心,仍旧在下意识地开口争辩。
“哈哈哈哈!”
黄安突然又是一阵大笑。
“不过。我师姐判案,一向讲究证据确凿。不如李大人,将李县尉请出来,让他和贼人对峙一番,如何?”
黄安提出将李杰叫出来,双方对峙的提议。
李水瞳孔一缩,强颜欢笑拒绝道:“这,这就不用了,小弟风寒太过严重,还是叫他不用出门的好!”
“况,况且我李家府邸太大,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他。”
李水甚至开始胡言乱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