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回到家后,一病不起。
多日来的操劳和忧虑,令她嗓子发炎,体温居高不下。
从前跟在她身边奉承巴结的那些人,没一个前来探望。
一场大病,让姜茶看清了所有人。
施妍领着隋星宝登门拜访。姜茶靠坐在客厅的担架床上打点滴,望着眼前的母女,姜茶惨淡一笑,嘶哑着嗓子说:“看到我现在这幅鬼样子,是不是觉得很解气?”
“没来看你之前,我恨不得你死掉。可现在看到你,我希望你能好起来。”
“施妍,你这是在我面前故意装大度吗?”
面对姜茶的质疑,施妍的表情平淡无波,“贺愠是个可怜人,他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出身和命运。我不希望他唯一的愿望也落空。”
说来说去,就连施妍对她的一丝怜悯,竟也因为贺愠。
姜茶笑笑,她这是承了贺愠多大情啊......累生累世也还不清了。
“既然来了,就坐下来陪我说说话。从我进施家大门那一刻,我们姐妹俩就一直在斗来斗去,难得像今天这样和平......”
“谁跟你相处不得翻脸?除了贺愠愿意惯着你。”
施妍揶揄了两句,拉着隋星宝坐在沙发上。
保姆给隋星宝剥了个橘子。小奶包用小手托着圆乎乎的橘肉,优雅的送进小嘴儿里。
姜茶不由得想起一家三口共度的那十四天,星宝做了她十四天的女儿。贺愠每次都将橘肉外的白丝剥干净,一瓣一瓣的喂隋星宝......
那温馨幸福的一幕幕,恍若昨日。
看到姜茶表情低迷,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施妍立即开口换醒她:“对了,我昨天跟隋庭郁商量过,会说服爸爸,将贺愠的姓氏改为隋姓,把他的名字加在隋家的户口本上。让你跟贺愠,都入隋家的族谱。”
关于隋淮晟暴跳如雷摔东西反对此事的行为,施妍自动对姜茶隐瞒。
隋淮晟对贺愠逼他立遗嘱的事,一直记恨在心。能让贺愠入隋家族谱,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不过隋庭郁多得是手段,搞定隋淮晟并不难......
姜茶抱着保姆端来的水杯,勉强提起笑脸,“人都死了,那些执念也都跟着去了。至于贺愠跟谁姓,能不能入隋家族谱,并不那么重要。”
正在吃橘子的隋星宝忽闪忽闪大眼睛,蓦然开口:“姜阿姨,愠伯伯没有死呀。”
...
在私人医院住了多半年的隋淮晟也即将出院,几个外室和私生子女一同前来接喜。
一屋子的私生子女叽叽喳喳,“大妈”、“四妈”、“五妈”“小妈”的叫着。
每个人都没有因为彼此的身份感到尴尬,反而亲热熟稔的好似一家人。
隋淮晟瞌上双眼,半个身子倚靠在病床上。
聒噪的声音吵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眉心皱起一个深刻的“川”字......
姜茶戴着帽子,如透明人一样坐在沙发角落。
自从她进来后,隋淮晟一直对她爱搭不理。吵闹的氛围更令姜茶感到难受,姜茶敷衍的对众人打了个招呼,提上挎包走人。
医院门口她碰到施妍跟隋星宝。
母女俩提着果篮跟礼品盒,看样子,是来给隋淮晟接喜。
“怎么不坐会儿就走?”施妍问她。
“一屋子人在后宫争宠。”姜茶意简言赅,“姐夫没有来吗?”
“隋庭郁跟他父亲一向不和,来了也是互相添堵。”施妍有些无奈道:“不来也好,省得父子俩拌起嘴来,让外人看笑话。”
姜茶笑笑:“姐夫是个聪明的。”
互相道别后,施妍领着隋星宝来到病房。
一进去,首先见到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围在一起争奇斗艳。
小到三十几岁,老到五十多岁,各自的心思都摆在了脸上。
几个年轻男女也聚在一起交谈。
在看到施妍领着星宝进来的那一刹那,全部人收敛了笑声,好奇的打量着母女二人......
施妍自动识别这些人的身份。没有隋庭郁的嘱咐,她可不敢对这些人随便乱称呼。领着隋星宝往里面走。
隋星宝乌黑的大眼睛打量了一圈人,拎着果篮直奔病床。
“爷爷,我和妈妈来看你。”
几名外室的面色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