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么辛苦。”周姿柔已经抓了白童的几个小手指在手中翻来翻去的看:“当初就这么一双小手泡在冰水中洗萝卜?天,我冬天来了,伸都缩在袖子中不想伸出来,这还要伸在冰水中洗萝卜,我可办不到。”
“所以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几人在这儿说着这些事,而黄月琴站在门外,自然是把这些,听得一清二楚。
关于白童讲的这些往事,黄月琴一样的是经历过。
都是菜农出身,甚至黄月琴的家,还不如白童,至少白童的父亲白建设还是工人。
可是黄月琴家,就是地道的菜农,整天也是做着这些农活,种菜卖菜之类,除了要做这些,还整天受着她妈的各种打骂羞辱,重男轻女的思想自古都有,她一个女孩子,自然是不受重视。
所以,在后来托着她的大伯用关系把她弄到部队后,她是打死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
甚至,她连这一切,都统统的抹刹。
她不愿意让人知道,她是来自这样一个地方,不愿意让人知晓,她的父母是这么粗鄙的农民。
虽然部队中太多的战士都是来自农村,可黄月琴就是有这么虚荣,她感觉来自农村,来自这样的地方很丢脸。
她重新替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份,她的父母,是人民老师,她是从小就接受良好艺术薰陶的人,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是个集优雅与尊贵与一体的小公主,她的伯父是南缰战场赫赫有名的将军……
总之,她在部队的一切,已经跟她最初的家庭和出生地没有关系了。
她已经把自己包装得极为完美。
所以,在遇见白童的时候,她是感觉极为意外和吃惊的。
她没有想到,在这儿会遇到故人,而且就是她老家的,离她家不远,甚至她的父母责骂她的声音,都有可能传到白童的家中……
那时候,黄月琴心中很慌很乱,甚至很害怕白童当众认识她。
但白童确实也认出了她,甚至还主动的说了老家地址,这让黄月琴几乎吓坏了胆。
她似乎感觉下一秒,她织就的那种漂亮的背景,就要被白童拆穿。
她是当即立断就喝止了白童,也幸好,白童并没有再说什么。
但这并不能让她放心,她才单独找了白童谈话。
还以为,白童会要挟一点什么,或者不上道。
可白童表现得太淡然,也没有要来主动跟她攀交情攀关系的模样,这才令黄月琴松了一口气。
但此刻,听着白童在这儿讲着老家的那些过往,黄月琴又有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害怕白童把自己的事也顺口说了出来。
“黄领队,你怎么在这儿?”有个女兵过路,甚至还问了一句。
“没有,我就是准备出来洗个脸。”黄月琴心虚的说,然后转头快步离开。
她昨天跑步,是直接跑晕过去,然后,背上的鞭伤也破了皮,军医开了证明,让她休息两天。
可是,这休息两天,不代表她后面就不用去接受训练。
何况,在这儿,看着白童跟这些文工团的人打成一片,黄月琴心中也焦虑。
万一白童这丫头,一时心直口快,把自己的底给揭穿了呢?
黄月琴现在正在处对象,对象也是一个高干子弟,还是别人看在她大伯的情面上给牵的线。可就是这样,人家都还嫌她的家世差了一点,父母只是普通的小学老师,不怎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