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从明家出来,顺便也回了一下蓝家的那个小楼。
平时再有人打理,时不时看一看,给花浇浇水、修修枝什么的,还是比要的。
做完这一切,她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了出来。
一辆军用吉普车,不疾不缓的从大院外面开了进来,顾娅趴在车窗口,百感交激的看着这个熟悉的军区大院。
不容易啊,能再进入这个大院,能再看见以往熟悉的环境,真的不容易。
她被黎同光安排调动去了边疆,“好好建设边疆”,她在那边,真的是受了不少的罪。
虽然名义上,她还是黎同光的老婆,还是军长夫人,可她在那儿,却完全跟送到劳动改造的罪犯差不多。
风沙大、气候差、伙食差、劳动强度大……现在的顾娅,沧老了十几二十岁,已经不再是白童初见时的那个风韵犹存的少妇了。她的额头眼角全是深深的皱纹,皮肤粗糙得跟村妇差不了多少。
要不是胆结石发作,要不是送回来开刀动手术,她感觉,她真的会死在边疆。
还好,黎同光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这种时候,只能接她回来休养。
当然,黎同光已经没有一点夫妻情份了,安排这事的,都是他的干事在处理。
可对于顾娅来说,这一切,已经很不错了。
黎同光能接她回来,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她们夫妻分离了这么久,想必,黎同光从当初的气恼中冷静下来,慢慢的,气也消了吧。
顾娅这么想着,又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
果真老了,又黑又老了,全是边疆的苦日子给害的。
正自怨自怜中,顾娅目光所及,却是看见了刚从蓝家小楼中走出来的白童。
这么久不见,白童越发长得水灵,全身上下都是透露着一种幸福的神采,这是任何化妆品都不给赋于的功能。
顾娅眼中顿时淬起恶毒的眼光。
为什么,自己过得这么苦,在边疆受这么多的罪,而白童却是过得如此的幸福?
自己的一切苦头,都是因为这个白童而开始。
顾娅已经陷入一种牛角尖中,她一开始就把白童当作障碍,当作绊脚石。
现在,在受了这么多的苦头,遭了这么多的罪后,她对白童的恨,是有增无减。
在边疆啃着冷馒头、喝着冷水的时候,她是一遍又一遍的诅咒着白童,诅咒着白童早些死去,诅咒着白童被蓝胤抛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衡心理,让她能坚持着把日子熬下去。
可现在,自己在边疆受了那么多的苦,可这白童看上去,过得依旧好好的,活得如此的幸福,她既没有被蓝胤抛弃,更没有横死街头。
顾娅心理扭曲得要发狂了。
可在边疆受了这么多的苦,她也学会了老实一点了。
她知道,眼下不是找白童麻烦的时候,她只能深深的低下头,一脸怨恨的关上车窗,以免被白童发现了她的存在。
吉普车一路开到了黎同光的家门前,梁干事跳下车,替顾娅打开了车门,然后帮着顾娅把那些行李搬下车。
“谢谢你,梁干事。”顾娅跟梁秘书道谢。
“不用,这是应该的。”梁干事说着,帮着顾娅把行李都提进了屋子:“晚点给你安排的勤务员就会过来,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他,你好好养病,我过阵子再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