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翻身下马，跪下抱拳道：“末将见过顺王。”

李自成上前搀起陈永福，笑着道：“文水伯，我不是对你说过吗？你我君臣不必如此多礼。”

陈永福起身，没有废话，直接问道：“顺王，是您让刘理顺在营中随意四处行走的吗？”

李自成点了点头，“怎么？他去见你了？”

陈永福抱拳道：“请顺王立斩此燎。”

李自成顿时一愣，“怎么？他惹到将军了吗？”

陈永福摇了摇头，“此燎入营中，接连拜会了白广恩、左光先、牛成虎等将。当众宣告，我等降将都是被迫归降，并不是真心投靠顺王。”

“还说崇祯皇帝已发出诏令，一切罪责都在他逼我等出关。只要我等重归大明，一切罪过都一笔勾销。若有临阵起义，杀顺王者，更可直接封侯。”

“当众？”

李自成一脸的不可置信。

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乱贼走到今天的大顺王，统御几十万人马，李自成对于人性的理解和把握早就达到了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地步。

当刘理顺提出希望在营中四处行走之时，李自成心中猜想刘理顺可能是要和军中的某个将领联系。

于是，李自成很快就答应了。

对于新归顺的那些官军，李自成也不完全相信。

若能借刘理顺从中挑出一两个心志不坚者，斩首示众，必能震慑其他降将，固结人心。

但当众，这问题就大了。

陈永福点了点头，“对，就是当众。他拿着崇祯皇帝的诏书，就在大营门前直接大声念。不仅他接触的那些将领听到了，就连他们的手下的将士都也听到了。末将担心让他这样做，会影响到全军的军心、士气，特来向顺王禀告。”

正当李自成怒不可遏之时，远处又奔来数将。

是白广恩、左光先、牛成虎他们。

只见白广恩从马上一把扯下绑缚在马上，呜呜乱叫的刘理顺，跪下道：“顺王，此贼离间我君臣之义，该杀，我给您绑来了。”

李岩看李自成胸口起伏，眼看怒气就要压不住，连忙上前低声道：“顺王，此时千万不能杀刘理顺。”

李自成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极其疑惑。

李岩低声道：“若杀了他，表示您介怀此事。接下来，他们还能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