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他便久久不语,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陈风和方无劫都没有催他,也没有喝酒吃菜,就那么静静等着。
“马城城主的四公子,相中了县上一户人家的姑娘。”
书生语气冰冷,开始叙述起自己的另一段心酸。
“可是姑娘已经有了婚约,婚期都定下了,夫妻两个情投意合,马上就要组成自己的家。”
“那四公子直接让人暗中毒死了姑娘的郎君,然后向她家强下聘礼,要取她过门。”
“姑娘宁死不从,那畜牲就以其家人威胁。”
“最后姑娘告到县衙,请我为她做主。”
“我知道后怒不可遏,誓要整治这个畜牲。”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失了民心,便失去了涿鹿天下的最大本钱。”
“我不相信马城城主不明白这个道理。”
书生两眼坚定,重复着自己的理论。
他不是要说服谁,而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虽然事情过去了,但他要让别人知道,自己没错,自己不后悔。
“我带着捕快前去阻止,但那些捕快见到是城主的儿子在强抢民女,当即就吓跑了。”
“我当面质问那畜牲,呵斥他的罪恶行径,谁知他竟然要杀我!”
“他的侍从知道我是城主特地安排的,连忙拦下了他。”
“但从未受过忤逆的城主公子,怎能忍受一个县令对他指手画脚?”
“他打断了我两根肋骨,打得我躺在床上下不了床。”
“期间,马城城主派来大夫、送来药品,同时告诉我,他会惩治那畜牲,让安心继续做县令。”
“还说我做的很好,再过两个月,就直接调入城主府做幕僚。”
“我虽然挨了一顿打,但我挽救了官府的威信,同时也看清了马城城主确实是一个明主。”
”我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当我下了床,准备继续大干一番事业的时候,才知道那姑娘一家全被杀了,那个姑娘也被那畜牲凌辱,最后变成一个只会满街乱跑的疯子。”
书生两眼泛红,显然痛苦之极。
方无劫依旧面无表情,陈风则是毫不意外的神态。
“我一番打听才知道,那畜牲打完我就杀了那姑娘的全家,原因就是因为她去报官,让他一个堂堂公子没了面子。
那马城城主也确实惩罚了他的儿子,在家里关了几天,不许他出门游玩。”
“我被气得疯了一般的跑去城主府,想问一问那城主到底还要不要这天下。结果......”
“结果如何?”方无劫看向书生。
“呵呵,结果我连城主的面都没见到,门口的侍卫传出来一句话,当奴才就要有当奴才的样子。”
书生笑着说道,他好像是在笑自己,又好像在笑别人。
“我走了,县里的百姓苦苦求着我留下,但我还是走了。”
”我不相信,我找不到一位明君,我不相信,所有的军阀都是蠢货!”
书生捶了一下桌子,端起酒坛狂灌了几口。
桌子沉寂了数息,随后响起了笑声。
“呵~”
“呵呵.....”
方无劫和陈风同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