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兴一行人的到来,在黎长乐的意料之外。
本以为,顾景宴所说的人会在年后才到。
没想人家对主家的吩咐视若真言,收到信,就慌慌忙忙赶了过来。
黎长乐看着底下跪着的一行人有些头痛。
院子里两间房要怎么塞才塞得下这么多人……
孙大兴一伙垂首跪着,给简单说了京都那边的状况。
比如,顾景宴离开京都后,圣上给顾宅赐了不少财物。
又比如,年后春上二月,顾三少爷就要迎娶孙家大小姐了。
再比如,今年庄子里田地的收成比往年少了四成。
再再比如……
黎长乐静静听着。
她发现孙大兴这个人在语言组织方面颇有造诣。
嗯,擅于长话短说……
一家人非要等打完了报告才起身,跪了好一会儿。
起身的时候,马氏旁边的男孩起到一半,直接又往地上摔去。
一家子手忙脚乱了起来,好在另一旁的孙大盛及时接住了侄儿,没让他直接磕地上。
黎长乐完全是懵了,等孩子被扶坐在地上,她蹭一下站起来。
“这是怎么了?孩子是不是病了?”
孙巧巧从看到这潦草的三两间屋开始,心里的落差感就已经爆满了。
此时,黎长乐一问,顿时憋不住,口气冲冲地,“怎么了?还不是长途跋涉累着了?”
屋外头的二冷听着这语气,眉头一冷。
屋里的黎长乐怪异地看了这位姑娘一眼,据说是孙大兴的妹子。
“孩子太小,远行的话,的确是要挑个合适的时候。
我以为,你们得到年后才会来。”
“大少夫人这话说的,您的信都往京都送去了,咱家不听着还能怎地?”
说这话前,她已经站了起来。
说完这话就被一旁刚把侄子交还给大哥的孙大盛又扯回地上跪着,低声训斥,“你是不是有毛病?”
他赶紧给黎长乐磕了个头,“大少奶奶,妹妹她脑子有些不清醒,言语有冒犯之处,还望大少奶奶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她这一次。”
黎长乐摸了摸方才有些被吓着了的鱼儿的发顶,道:
“嗯,我不跟脑子不清楚的人计较,但你们把她带来我这是个什么意思?
一来就冲我发脾气呢?
我是你娘还是你爹?我要惯着你?”
“还有个事,得跟姑娘你说清楚了,往京城送信的可不是我,是你们家大少爷。
我本没想要人,也想着路途太远,不需你们这样背井离乡专程过来这穷山恶水之地伺候我一个女主子。”
“但你家大少爷拳拳心意,我也不好辜负啊。”
“姑娘即是如此委屈,为何不留在京都那。那京都的庄子上,可没人敢给你委屈受了吧?”
说完这些话,叫过黎世熹,让他带着鱼儿去逗兔子玩。
鱼儿扯着黎长乐的袖子,小小声地问道:
“娘,……死了?”
黎长乐气笑:“ 呸呸呸!不准说晦气话!人家好好的呢!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