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汪轶鸣强忍住那股几乎要将大脑冲破了的痛苦,声嘶力竭的喊出了这声“娘”。
情不自禁的两眼瞬间模糊了,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当汪轶鸣喊出那声“娘”的时候,阎氏身子一怔,险些没有站稳;
身旁丫鬟侍女眼疾手快,忙将其扶住;
阎氏伸出略微颤抖的手,缓缓走向汪轶鸣;
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捧起汪轶鸣那已满面泪花的脸;
“鸣儿!真是我的鸣儿!”
阎氏附身一把将还跪在地上的汪轶鸣拥入怀中,一只手不断拍打在汪轶鸣的后背上,眼泪也是止不住往外流;
母子相拥,久久都没有分开;
哭声中没有埋怨,也没有汪轶鸣一直忌惮的责怪;
只有团聚的喜极而泣。
众人看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院中的仆役和丫鬟侍女有的也跟着纷纷落泪,还有不少兄弟和少年校尉们此时同样是心有感触,几乎个个眼圈泛红。
汪正海此时也缓缓走上前来,展开双臂环抱着痛哭的母子二人,柔声安慰着;
好一会儿,在汪正海一通安抚下,母子二人才终于将心中积压的思念情绪发泄完;
夫妻二人这才将跪了许久的汪轶鸣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个熊孩子,可算是回来了;真是想煞死为娘了!来,让娘好好看看我儿…”
拉着汪轶鸣的手,阎氏上下打量着儿子;
“嗯,这几年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就是黑了,看来在外的日子也吃了不少苦。”
“娘,儿子在外闯荡,四处奔波那是免不了的;经历过磨砺才能真正的成长嘛。”
“嗯嗯,我儿说的对。”
阎氏欣慰的重重点了点头;
“听闻鸣儿你如今已经官拜锦衣卫镇抚使了?”
“没错,娘,您看!”
汪轶鸣似得了奖状急于向父母展示的小学生一般,将自己的锦衣亲军镇抚使的腰牌和驾帖掏出来给母亲看;
“嗯嗯,好!我儿果然出息了,真是给为娘争气!”
“哈哈…娘,这可是儿子实打实立功得来的;要不是儿子年纪轻,且根基太浅,这官职估计还不止于此呢。”
阎氏毋庸置疑的点了点头;
“为娘想也是沾了儿子你的光,得了当今天子的封赏,有了这五品宜人的诰身;”
顿了顿,阎氏又瞥了一眼汪正海;
“就连你爹这什么从天而降的从四品徐州守备和游击将军的官职估计也是如此来的吧?”
“咳咳…圣上封赏自有深意,岂会儿戏?咱能得此圣眷,又岂会是那庸碌无为之辈?”
看着老爹有些臭屁的样子,又瞧了眼母亲对其不动声色的一个白眼;
汪轶鸣不禁莞尔一笑;
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是和自己那个时空的父母几乎重叠再现了一般。
“行了行了,你们爷俩赶紧去洗洗,换身衣服再来用饭;想必正祥、佑仁他们也快到了吧?”
“嗯,轶航去叫了,前面胡岐和裴林照应着呢。”
阎氏微微点了点头,又瞧向汪轶鸣的身后,问道;
“他们是?”
不等汪轶鸣与汪正海介绍,茅冲、赵翔、徐横三人率先一步上前,嬉皮笑脸的一抱拳,齐声喊道;
“外甥拜见大姨母。”
阎氏凝眉一怔,径直走上前两步仔细一瞧,顿时笑逐颜开;
“呀,是冲儿、祥哥儿,还有横哥儿,你们也回来了;你们娘亲可知道这消息?”
“回大姨母,”茅冲上前挽住阎氏道;
“嘿嘿…俺们跟着哥回来这事并未告知家里,我娘和两位姨母并不知晓。”
阎氏抬手点了点其脑门儿,道;
“你们三个也是,跟你大哥一个样,回来也不知提前传个消息回来;好叫家里知晓,提前做个准备什么的。”
见三个表弟面露尴尬,汪轶鸣便出言解释道;
“娘,此事确实是我等的疏忽,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今这天下四处并不太平;登莱之乱刚平息不久,且流贼四起,关外建奴又蠢蠢欲动;朝廷驿站大多裁撤或是荒废,这相隔千里,想要提前传递个消息回家实在不容易。”
阎氏听了自己儿子的话,略微思索,也觉得在理;便点了点头,没在此事上继续纠结。
“今日晚了,待明日一早我再派人去你们家中报信,好叫你们爹娘知晓你们到了。”
“是,大姨母。”
三人躬身一礼应道;
“今日暂且就住在府上;”
阎氏话刚出口,又看向几人身后,这乌泱泱四十来人,不禁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只是,他们…”
“哦,娘,他们都是我麾下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次回家,他们特来护送儿子的。”
汪轶鸣立马向着阎氏介绍道;
众人也立马齐齐向着阎氏抱拳行礼;
“拜见伯母。”
此刻人群中阎氏再次又看到了两个熟人,陆兴与史憧;
与他们二人免不了寒暄上两句;
在得知众人皆是自己儿子的同僚和下属,且还是特地护送汪轶鸣跟随而来之后,阎氏也是立马诚挚的向他们表达了谢意;
“孩子们免礼,你们一路辛苦了;今日家中设宴,都不要拘束,自当是回了家一样,一定要吃好喝好了。”
“多谢伯母!”
看到一下来了这么多人,阎氏也不免担心府上房间不足容纳他们住下;
在得知汪正海已经做了安排,让他们暂住临街别院时才算放了心。
“鸣儿,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去洗洗,等下人到齐了,咱们就开饭。”
“好的,娘,我这便领他们一起去洗漱一番。”
阎氏微微点头,又对着身后唤道;
“葵儿,淳儿;”
“奴婢在。”
声落,只见阎氏身后两名侍女丫鬟上前,对其齐齐欠身一礼;
“鸣儿,这是葵儿和淳儿;东跨院是你的居所,由这俩丫头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