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光跟刀子似的,狠狠地扎向竹熙,语气也不痛快:“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跟烟雀一起来?”
竹熙顶着茫然的表情,巧妙地避免眼神接触,绕开楚尽奔向陈郁,嘴上回答:“我是来找陈郁,跟烟雀正巧碰上罢了!”
竹熙拉远陈郁,留我这厢面对楚尽非常尴尬,看他这张不顺心的面孔,难道是竹熙和他喝酒时做错事得罪到他?
楚尽从不小心眼,是故此事相当奇怪。我在竹熙交代稳妥之后拦下他,领到房间盘问去了。
在威逼利诱之下,竹熙终于吐露实情:“我好奇你在这儿都做甚,就多打听几句,陈郁问我为何关心你,我不好说相识,又不会圆话,就......就说我相中你了。楚尽大概是因为这句话,反正听完脸色就不对了。”
我愣住了,竹熙又涎脸来冲我傻笑:“你说,我俩认识他这般久,从没见过他掉脸子。往常他惯会稳坐钓鱼台,如今怎么沉不住气了,还真怕我给你拐跑了!”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认识你这般久,从没见你接不住话。往常你惯会扯皮,如今怎么连圆话都不会?”
“我喝多了,头脑发昏,糊涂了呗!”竹熙拉起我袖袍,好声好气地说:“你别急,回头我去跟他解释就好了,他......”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楚尽的声音传入:“烟雀,我进来了。”
他随即打开门,目光同时落在竹熙的手上:“干吗呢?”
竹熙松开攥着我袖袍的手,张开嘴又闭上,犹豫俩来回,凑到我耳边悄声道:“你看他这张脸,简直得裴长老真传了,吓死人了,谁敢说话呀!”
楚尽见状冷笑:“我来得不是时候。”
他转身离开,我快速追过去,房门嘭地被他关上,我碰一鼻子灰。
我没处理过棘手的感情状况,此番堪称前所未有之窘境,使得我与楚尽这几日颇多尴尬,每当我和颜悦色地跟他套近乎,他都三言两语地避开。
我今天再次热脸贴冷屁,原想邀请他对弈,再输几局,好能夸夸他,结果这人冷飕飕地瞥我一眼,说没心思。
赵柘从旁笑着观望,也看出他不对劲了:“老楚,你这几天真够别扭,谁惹你了?”
楚尽再次斜眼瞧我:“没谁。”
何其阴阳怪气,何其话有所指。我堂堂阴界尸尊,居然被他窝囊一回又一回!
我思来想去,身边确实没人能传授经验,只好硬着头皮买了本《男人要哄·撩汉大法》加以攻读,却实在难以领悟,再看窗外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忽然觉得一切语言都多余,能牵起他走入风景就好了。
急切的上楼声在此时响起,随之看到竹熙匆忙的腿脚,身后还跟着楚尽。
我没关门,他冲过来,掩口小声告诉我:“秦琉要被打入畜生道了!”
我点一点头,跟楚尽说:“劳烦你跟赵柘说声,我有事......”
他打断我:“你跟我还客套甚?”
我猛地怔住,又在楚尽不悦的面色中解读出“劳烦”俩字多余了。
竹熙也傻眼了,转头看一看我,随后上前准备跟楚尽解释,但看对方一摆手,撂下句:“去罢,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