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不简单,上来就敲我顿火锅,名也挺有意思,叫姚钱树。”赵柘眼光投向我,继续说:“我出来上厕所,半道儿听说这屋有魔术师会变花,我看她们拿的芍药也不对劲呀,连根带泥的,这变完袖头子得抖搂出多少土?”
我不知道,原来变花还有不带根的讲究?
“得,你们也别搁这儿吃了,上咱那屋去!”赵柘张罗转换阵地,竹熙说已经吃饱,还有事忙,便先行告辞回阴界,赵柘不强留,爽快地告别了。
两间屋子一墙之隔而已,氛围却天差地别,我还没进门就觉得热。
“丫埋汰谁呢,这大绿棒子全他娘啤的,四提哪够啊?再拿八提,老赵掏钱,不得踩箱喝吗!”任双喊得脖子都粗了,看见我们声音即时拔得更高:“加人了,八提不够!老楚能喝,再拿十二!”
楚尽向他摆手:“我不喝,吃完饭有正事。”
任双嗔他扫兴,眼珠又转到我脸上:“你不喝,烟雀喝!咱还没跟烟雀正经喝过酒呢!”
赵柘按下任双,告诉他等会儿再说喝酒的事,随后叫来姚钱树给楚尽和我介绍。
“太激动了。”姚钱树手都在抖,她对楚尽道声“幸会”,即刻抬头盯住我,眼睛闪烁出狂热的光。
我不动声色地掐诀验人,没发现有何不妥,确实来自云洲,且是仙阶了。
她中陆打扮,既舒适又随意,看着很休闲,配上英气的样貌和一身精肉,乍一看像假小子似的,但越品越觉得她有种难得的美——自在豪爽的飒气。
我注意到她脖子上戴有单黑绳,编着双印四目扣。
我知道这东西属于九令局,绳中所穿褐色圆珠象征暗镖,分为阴阳两营——阳营代色为灰,阴营代色为褐,但具体做甚,我不清楚。
姚钱树恭敬地摘下帽子:“久仰,我真特别崇拜您!我曾是云洲鹭垣门弟子,九方会武有幸见过您一面,您第一我第二,不知道您还有印象吗?”
我想起来了,九方会武我参加过,代表十二阁去战云洲另外八大修炼门派。彼时我连尸王都不是,因不喜烈日,一心速战速决,确实与她过过招,也确实没给对方留情面。
“你用长刀对吗?”我对她的刀法有印象:“好像叫息尘?”
“对,长刀是息尘。”她飞快地点头,又躬身拱手:“女兆姚,日匀昀,晚辈姚昀有礼了。”
赵柘正嗑瓜子打牙祭,突然瞪大眼睛,吃惊地看向姚昀:“你不说你叫姚钱树吗!”
姚昀戴好帽子,扫一眼赵柘,无奈地笑道:“大叔,我逗你呢,那名多土啊!”
任双笑坏了,一手握着酒瓶,一手直拍桌子,好像这辈子都没这么痛快过,放开喉咙又喊起来:“老赵,看见没,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