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幻莫测的因素，而没有变故的人生是一种偶然。

江淼的人生是偶然，大多数人的人生是偶然。

他说：整个人类历史也是偶然，从石器时代到今天都没什么重大变故，真幸运。但既然是幸运，总有结束的一天；现在我告诉你，结束了，做好思想准备吧。

瞬间，一阵鸡皮疙瘩从脚底窜至头顶。香酥脆枣对这番言论难道不可置信，整个人类历史的平淡都是偶然？这个平淡指什么？肯定不是人类自相残杀的战争，那就只有…外来入侵的战争了！

香酥脆枣麻了半边身体，只觉得短短一章，短短几段话，便隐隐透露出了人类末日的来临。

这种铺垫，这种对话，这种情节，这种设定，特别是这个脑洞和叙事能力，香酥脆枣知道，他写不出来。

短短一章，便让他隐隐窥探到了一丝恐惧，这是对未知的恐惧，对“物理不存在”的恐惧，对“幸运结束”的恐惧，更是对苏沐阳，对《三体》的恐惧。

心脏在砰砰直跳，他点开了第二章——台球。

丁仪邀请江淼来到自己的房子，他做了一个实验。他们搬着台球桌，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进行了五次相同距离的碰撞。

丁仪点上一支烟说，“我们总共进行了五次试验，其中四次在不同的空间位置和不同的时间，两次在同一空间位置但时间不同。您不对结果震惊吗？”他夸张地张开双臂，“五次，撞击试验的结果居然都一样！”

他们用物理解释了这一切，并得出了一个伟大的定律：物理规律在时间和空间上是均匀的。人类历史上的所有物理学理论，从阿基米德原理到弦论，以至人类迄今为止的一切科学发现和思想成果，都是这个伟大定律的副产品！

香酥脆枣点头，这个理论完全正确，可就在下一秒，他张大了嘴吧。

因为丁仪说，物理学家们通过高能加速器将实验中粒子对撞的能量提高了一个数量级后，每一次对撞的结果都变得完全不同。

这个理论被完全打翻，这就意味着物理规律在时间和空间上不均匀！

也就意味着宇宙普适的物理规律不存在，那物理学……也不存在了。

这一刻，香酥脆枣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又瞬间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至心脏。

他张着嘴，瞪着眼，抓着头发，陷入了不可置信和震惊当中。

二章的最后一句话是：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香酥脆枣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人类将是生存还是死亡？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香酥脆枣陡然清醒，他木然接通的接通电话。

“喂，哪位？”

一包辣条：“我靠！！枣子你看苏沐阳刚刚发布的《三体》了嘛？我靠！写的太牛逼了，跟真的似的，我差点儿就怀疑我们的物理是不是也是假的了。话说这是他第一本科幻小说吧？你觉得他这本质量怎么样啊？你看了没有啊？我觉得写的有代入感的，就是得慢慢看，看快了容易看不懂…”

听着一包辣条在耳边叽叽喳喳，香酥脆枣恍恍惚惚，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他声音嘶哑，还带着一丝哽咽：“辣条啊，我想退圈了…”

一包辣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