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泛白,指甲也深深的嵌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
后来徽在一次背着水泥上楼的时候,因为脚下打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当场身亡。
那个工地老板只是将他的尸体让人拖到了林中,任由野兽分食而吃了。
我的心遽然抽紧,精神和思维瞬间从记忆里抽离,想到徽最后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荒郊野外,就有种说不出话来的全身发麻般的心痛。
那股悲伤的情绪一直包围着我,让我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叶舒玥,不要与通灵者最大程度共情,这样会损耗你的心力。”
柳君意凉飕飕的话让我从那股不好的情绪中冷不丁的抽身出来。
我站在原地有些发愣,好半响才缓过了神。却蓦地撞进了徽那双清澈的眼底,他冲我笑了笑。
和记忆里那般的真挚善良,就算经历这样的对待,徽也没有变成一个怨气重重的厉鬼,他唯一做的事就是不远千里的回到了自己故乡。
我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柳君意却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我的身前。
视线被阻拦,我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了柳君意。
“柳君意,我……”
我还未说完的话,落在了柳君意的怀抱里,他的声音彷佛有魔力一般像一片羽毛轻飘飘的落在我心上。
“吾知道,吾什么都知道,你不要再回忆那些事情了。”
我紧紧的回抱住了他,眼泪不自觉地打湿了他的衣衫。
那种感觉太无力了,我像一个透明人一般出现在被通灵者的世界,看他经历的一切黑暗后,却也只能无力的看着他走向宿命般的死亡。
可能是与被通灵者共情的太深,以至于我常常走不出来,总觉得那也是我的另一半人生。
柳君意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我的后背,我在他怀里抽噎着。
直到桑吉阿姆叫我们进屋吃西瓜,我才肿着眼睛和柳君意一起进了屋。
这几天桑吉阿姆开心的不像话,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她的视线一直紧随着徽的身影生怕一个不注意她的儿子就又走了。
但这一天还是来了,尽管柳君意用灵力一直维持着徽的魂魄不消散,可还是无法避免徽要离开的这天。
这一天,徽起的很早,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桑吉阿姆知道自己的孩子又要出远门后,为他收拾了一大包的行李。
母子二人在家门口,含泪道别。
“阿母,我要走了,你保重身体,下一次回来的时候我带好吃的给你。”
“阿母就在家等你,哪也不去。”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不要给别人欺负了......”
徽的身影在远处的山坡上渐行渐远,直到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只有我和柳君意知道,在山坡的另一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行李包。
桑吉阿姆痛苦出了声,我揽着她佝偻的身子又一次红了眼。
小住了几日后,我和柳君意也和她辞行了,毕竟引魂灯的事情不能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