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司徒晋跟着司徒凛去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司徒凛屏退身边伺候的人，开口说道：“朕知道今日对老三的处罚轻了些，可朕不仅是个天子还是个父亲，让朕对他痛下杀手，朕于心不忍，希望你可以理解朕的苦心。”

司徒晋垂眸恭敬说道：“儿臣知道父皇的用意，儿臣不怪父皇！”

司徒凛叹息一声：“你从小没有在朕身边长大，朕终究是亏欠你的，可如今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朕还得顾及全局，你放心，这的太子之位任何人都撼动不了，不仅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睿儿，希望你能明白朕的用意。”

司徒晋心头一暖，看着上首略显疲惫的司徒凛，突然有些心酸。

他那么疼爱睿儿，或许只是在弥补当年对自己的亏欠。

司徒凛眉眼微蹙，突然说道：“萧东城的事不是朕做的，你可愿意相信朕？”

司徒晋没想到他会如此问自己，昨夜他收到消息第一时间便去了萧府，不仅仅是为了证实事情的真假，更是为了打消萧枫的疑惑，可当他得知萧枫已经出城，他便知道跟着萧东城活下来的侍卫一定将此事告知了萧枫，可他现在找不到萧枫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除这个误会。

司徒晋声音淡淡说道：“儿臣相信父皇，此事那孔文才已经交代过了，是他做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萧家与皇室的误会。儿臣本想去找萧枫解释清楚，可萧枫昨夜人已经出城了，想必是去找舅舅了。”

司徒凛道：“朕这次召萧东城回来本来是想给骄阳赐婚的，可没想到此事闹成如今这般模样，只怕骄阳那丫头又要找朕来闹了。”

司徒晋思忖片刻，终是开口问道：“父皇既然要给骄阳和萧枫赐婚，为何要求他不能领兵，难道父皇真打算收回萧家在锦城的兵权吗？”

司徒凛低低叹了口气：“老七，朕当年刚坐上皇位，也和你一样，将卫氏高高捧着，这才有了卫氏将前朝后宫把持得死死的，等朕想要动他们的时候才发现其早已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随着卫氏的倒台，边境发生动乱，最终还是动摇了国本。”

“朕希望能为你扫清以后的路，这个恶人终归只能由朕来做。”

司徒晋不以为然道：“父皇，舅舅不会变成卫氏那样的人，萧枫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情谊胜似亲兄弟，请父皇相信他，不要逼他，成全他与骄阳。”

司徒凛被他说得一怔，苦笑一声：“坐上这个位置，注定只会是孤家寡人！”

司徒晋神色淡然说道：“那母妃呢，父皇对母妃也是这般算计吗？”

司徒凛脸上的神色僵住，面色有些难看起来，多少年了，他将那个女人冰封在心中，他以为只要别人不谈论起，便能忘记心中的伤痛，可没想到如今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生生破开了这层薄薄的冰封，事实再次以鲜血淋淋的模样呈现在他眼前。

半晌，他喃喃说道：“朕也不知道，或许朕当年错了，朕不该将她囚于宫中，朕以为爱一个人便是占有，可于她而言，这皇宫只是一座金丝牢笼罢了。”

“朕欺骗了自己，更害了她。”

这是父子俩第一次没有以君臣的身份，而是完全用父子的身份沟通，司徒凛压在心中许久都未散去的郁结突然释放出来，心境也跟着豁然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