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婴儿床上了,怎么可能记得清。
苏相宜还没说什么话,被推出来的司柏听见这话却忍不住有些尴尬,但还是稳住表情,不着痕迹地朝苏相宜瞥去。
祖父说过,这不是个省油的灯。
而他就见小姑娘礼貌却疏离的朝自己点点头,就不带一丝留连地移开了眼神,笑容依旧不变,
“那么小的事情,我记性不好,确实有些忘了,但是今天一见司柏哥就觉得眼熟,想来也是小时候见过面的缘故。”
少女说话滴水不漏,又极有分寸,不免让司国忠和司柏都有些诧异。
上次在司邱的生日宴会时,两人在外地处理工作,所以没见着这苏家女儿是个什么模样,如今一见,也怪不得司邱会成了那个熊样。
司家和苏家因产业涉猎领域不同,合作不是很多,也不是特别熟,近两年才有了些小合作。
但圈子里的豪门就那么多,抬头不见低头见,又因为彼此涉猎领域不同而少有竞争,也还算和谐,能说的上话。
可司家底蕴到底比苏家要差的远,司家也一直敬而远之,所以小辈之间在小时候也没什么来往,只有大人们能在一些宴会上见个面。
而等到苏相宜稍微长大一些,能被苏成州林芋带着去参加宴会时,夏渺又来了苏家,逐步把苏相宜逼到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上辈子就不提了,这辈子苏相宜长大一些后真正意义上正式出现在大众面前,也就是上次司邱的生日宴会。
但上次却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圈子里传了个遍,但司家自知理亏在先,也不值得多做计较。
但没想到年前又在泱城闹了矛盾,惹得苏成州和林芋恼了,直接停了和司家的一个大项目的合作。
要知道,这个项目可是司家乘了东风,如果成了,整个家族地位都会更上一层楼,而这股东风,则是苏家。
现在东风跑了,司家承了人家的人情,又得罪了人家,必然是要登门道歉的,再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挽回的机会。
但苏成州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姑且不提还能不能继续合作,就算光是道歉,必然还要挖走一块儿大蛋糕。
到如今这个地步,司家也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生意场也是博弈场,司家对于苏家,当然不会傻到以卵击石,只要苏家不计较,一切都好说。
况且在苏家年前停了那个项目后,圈子里都是些人精,听到了风声后,好多谈得好好的合作对方却突然开始犹豫,迟迟签不下合同,已经运转的项目却因为流动资金运转不畅而进度缓慢,如此循环,更要耗费大量资金。
司家虽然及时把资金漏洞补上了,但补得了一时,补不了一世,光这几个月,市值都降了不少。
所以,就算司家这回忍痛割一块儿肥肉下来,也必须得取得苏家原谅。
可却没想到,就在两个星期前,转机出现了。
“……”
“小宜,伯母给你道歉,当时伯母也是因为小邱不听话,生气时一时糊涂,就对你说了那么不中听的话,小宜千万别往心里去。”
女人低声下气的,脸上挂着僵硬又尴尬的笑意,全无那天晚上的尖酸刻薄。
一个大人给一个小孩子道歉,哪儿来的理。
可如果她不道歉,丈夫也不会轻饶了她。
但她觉得她当时说的话根本没什么错,怪就只怪苏成州林芋和眼前这个死丫头仗着权势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当然,这些话她就只能在自己心里说说,甚至对亲儿子她都不敢说出口。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头,恼怒地看了一眼丈夫身边那个高大而刺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