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天以后,又一批牧人赶着另外漫山遍野的一大片牛羊骆驼马,来这边放牧了。
李保山从那些牧民中抽调出一百多个年轻力壮的牧民,让吉雅泰和弟弟乌力雅泰带队,和他们四百个弟兄混编在一起,在六只羊营地往东二百多里,由边民自卫大队划定的一条长长的分界线巡逻警戒。这一条直线如果再往东二三百里,就是柳家北庄园北面三百里某一个地名了。这一带的分界线,不是由哲丹图克划出来的,而是由边民自卫大队的当家人李保山和柳庄主,根据这一带的山川地貌,随意划出来的。至于说哲丹图克和手下的那帮爪牙同意不同意,哈,那都是次要的,只要李保山这边愿意就行。反正都是大中华的土地。
吉雅泰和弟弟乌力雅泰他们这一百多名牧民,虽然只是短暂的接受过巴特尔他们二百个弟兄们的训练,但是战斗力有了极大的提升。他们身体素质好,虽然年龄偏大,但都是一些年富力强的牧民,更重要的是他们一心想靠拢李保山,一心想跟着他对付阿古拉泰和洪震海这两个恶人,想永远的在李保山自行划定的这一块草原安家落户,这就极大的提升了他们的战斗力。
李保山将吉雅泰和弟弟乌力雅泰这些牧民,夹杂在边民自卫大队的队员中,让他们在实战中迅速地成长。至少可以让他们用兵工镐和兵工锹,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挖战壕,挖掩体,然后在战壕里或者掩体上面搭建简易的毛毡蒙古包,装卸杂物和刘易斯式轻机枪这些事情。这些牧民们干起这些活计来毫不含糊,也都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
包括骑马在掩体与掩体之间传递一些消息啦,或者互相送一些物品啦,这些牧民们干起来没有一点问题。包括如何开枪射击敌人的一些要领,边民自卫大队的队员们,也在迅速的给牧民们教授着。
让牧民参与巡逻和站岗放哨还有一大好处:让这些牧民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在六只羊营地周围从西南到西北,到北面,呈扇面这一带范围,包括往东二三百里,有一道铜墙铁壁,他们在这道铜墙铁壁的南面放牧牲畜,绝对是安全的。
除了六只羊营地搭建了一个超大的蒙古包,从六只羊营地往东二百多里延绵的一道山川河流里,也有若干个掩体和战壕。另外每隔十里还搭建了一个较大的蒙古包,包括周围若干个小蒙古包。所有站岗放哨和巡逻的这些人们,都可以在这一个个大蒙古包里吃喝热闹,在旁边的一个个小蒙古包里休息。毕竟他们是不断倒班的,并不是所有人每时每刻全部是趴在掩体和战壕里的。
这些站岗放哨的人们,都是那种有歇有空的。他们既能做到应付突然来犯的一股股强大的武装力量,又能做到长期在这里驻守。
现在,后方供应的枪支弹药和米面粮油,都是非常充足的,牧民们又给这一带赶来了漫山遍野.无以计数的牛羊骆驼马,他们只要能够吃得下,每天想杀多少羊就杀多少羊,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他们带来的五十六只狼狗,除了从五只羊营地到六只羊营地,每个掩体留了两只狼狗之外,六只羊营地李保山他们身边留了六条狼狗,剩余四十只狼狗,整个撒在了六只羊营地周围和东面二三百里一条长长的铜墙铁壁上,给这边巡逻着,哪里出现异样,提前八九里就能通过狼狗的扑咬给这边传回警讯,可以说李保山他们这边没有任何的危险和担心。
李保山他们以六只羊营地这里为大本营,五百边民自卫大队成员,四十六条狼狗,又有吉雅泰和弟弟乌力雅泰他们山北大草原一百多个牧民们配合着,在很短的时间就迅速的把六只羊营地这一带,打造成了山北大草原牧民们的一块新的牧场。
就在这个期间,漠北内部发生了一系列惊天动地的事情。3月19号(农历二月初十),哲丹图克被漠北革命军推翻。
整个漠北高层一时变得腥风血雨,白色恐怖。
尤亮和郜家龙,包括他们那些弟兄们,把所有这些内幕,通通给李保山发电报进行了汇报。
李保山也在第一时间把这些给于海明团长进行了汇报。于海明团长当然也和上面不断的汇报着,而且上面当然也有其他的渠道,获得了一系列漠北动荡的内部消息,彼此之间不停地传递着消息,考虑着对策。
几天以后的一个上午。北面站岗放哨的一个弟兄,急忙骑马给六只羊营地的李保山大队长汇报,刚才他们在北面站岗放哨的时候,老远就有两个人向他们喊话说,他们是漠北新政权对漠南的特使道尔吉的俩个侍卫,一个叫白嘎力,另一个叫宝银,他们想来这边拜见这边管事儿的人。
当时,正在大厅里和李保山坐在一起说话的李满粮就破口大骂。这小子当时骂骂咧咧的说,他要去北面找到这两个小子,里外耳光掴他们一通!
李保山说:“满粮,不要这么暴怒。不管怎么说,漠北最近这两天内部变数这么大,我们也要思考调整我们新的策略,也要看看所谓的新政权对我们是什么态度,什么意思。既然他们主动来找我们,我认为是好事而不是坏事,先看看他们态度。如果他们要态度不好,敢在我们面前耍横,你看我的眼色,到时候该修理他们的时候,你就狠狠的给我修理。不过,在没有得知对方来意和态度的情况下,我们不能这样做。”
李满粮气哼哼地说:“好,我听三哥的。反正只要来的这两个小子态度有一丝丝的不恭顺,我就要扑上去拿大巴掌伺候他们!”
二十多分钟以后,巴特尔他们十个弟兄,骑马领着两个所谓漠北新政权的中年人,来到了六只羊营地蒙古包门口。
李保山并没有出去迎接他们,而是由陈祖龙和曹旺出去,象征性的迎接了一下。
进入蒙古包的,都是俩个三十八九岁年龄的人,是漠北人那种普通的模样,每个人的体重足有二百二三十斤。
巴特尔用漠北语,给来的这两个人隆重的介绍了边民自卫大队李保山大队长。随即又给他们隆重的介绍了边民自卫大队柳擒虎副大队长,包括这个大蒙古包里,陪坐在俩位队长身边的其他七八个“官员”。
紧接着,巴特尔又用汉语,给李保山他们介绍了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叫白嘎力,另外一个叫宝银,他们都是新政府对漠南事务的道尔吉特使的俩个侍卫。
李保山一挥手,礼貌而威严的请这两个人上坐。
白嘎力和宝银略微客气了一下,就分别坐在了李保山指定的斜对面的两把椅子上。
随即他们面前的一个桌子上,就有人给端上来了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奶茶,炒米酪单子。
白嘎力和宝银一边随便用手抓着吃了点炒米酪单子,一边对李保山说着感谢的话语。期间,这两个人不断的用那种暗暗吃惊和审视的眼神在望着李保山。
巴特尔用那种又自豪又略带一点调侃的语气,对白嘎力和宝银说,不用担心搞错了,这就是他们的边民自卫大队李保山大队长!
白嘎力和宝银笑了一下,都用漠北语说,后生可畏,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边民自卫大队李保山大队长,是这么年轻这么英俊的一个后生啊!
巴特尔更进一步地对这俩人说,别以为边民自卫大队李保山大队长这么年轻,就是一个普通的毛头小子,在八百米的距离开枪打你的左眼,绝对不会打到你的右眼。二百五十米的距离,用箭杆射你的下巴,绝对不会让箭杆射到你的嘴里!
闻听此言,白嘎力和宝银用一双双非常吃惊的眼神在望着李保山。
因为他们刚才说的都是漠北语,李保山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这两个人望他的眼神,李保山或多或少猜到了一点。为此他问巴特尔:“你刚才给这两个人胡咧咧,吹什么牛了?”
巴特尔说:“我既没有给他们胡咧咧,也没有给他们吹牛,只是说大队长你的实际战况。没什么,都是实事求是的情况。”说话间,巴特尔对李保山眨了好几次眼睛。这两个人和他们说的都是漠北语,但是有可能他们也是懂汉语的,巴特尔不想用汉语说出一些他们的秘密。
李保山当然知道巴特尔眨眼睛是什么意思了。他一挥手对白嘎力和宝银说:“道尔吉特使安排你们来做什么,你们干脆就直说吧,这边都是我身边的人,也不存在隐瞒的事情。”
巴特尔同步翻译了过去。同时他也把接下来这两个人说的一些话,同步给身边的人们翻译出来。
白嘎力和宝银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略有一些激动,互相补充着说,从这里往南三百里,才是漠南漠北两个地域多少年习惯中说的边界,边民自卫大队这么大喇喇的把这么一队人马开拔到这边,是一种侵略行为。过去,无能的哲丹图克如何,他们就不说了,现在漠北已经由新政权控制了,需要他们无条件迅速地退出去!
巴特尔同步翻译着。
还没等李保山说什么,李满粮蹭的一下从李保山身后的一个座位上站起来,上去两把就把这两个人从座椅上推到了地上。
李满粮就怒气冲冲手指着这俩人的眼睛破口大骂道:“你们是什么逼玩意儿,敢来这里说这样的大话?!你们凭什么让我三哥说退出就退出?难道说你们一句话,我三哥就会当圣旨听吗?”话毕,李满粮就要扑上去对这两个人拳打脚踢。
还是在李保山的示意下,巴特尔和身后的两个弟兄扑上去,强拉硬拽将李满粮拉拽开来。
李保山示意把这两个人重新搀扶着坐到刚才的座椅上。
李保山说:“不好意思了俩位。首先我要对你们说,漠南草原也好,漠北草原也好,都是属于大中华的,这么多年,你们私下里单方面硬生生的非要人为的划定漠南漠北的所谓“边境”,处心积虑人为的破坏团结,本身就是一种罪恶的行为。有些之前你们单方面划定和认为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就要改一改了。”
这会儿,白嘎力和宝银面如死灰,看样子想反驳又不敢张嘴。
而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用一双非常欣赏而赞许的眼神在望着李保山。
李保山说:“阿古拉泰和洪震海在那边干了那么多恶事,又杀了人,跑到你们这边。按道理来说不要说这边和你们交涉了,你们自己都应该主动把这两个人给我们送过来,可是关于这件事情,我们那边的人和你们交涉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的?怎么说的?”随即他把这两个人多年来做的那些恶事,挑拣重要的给这两个人说了一遍。
白嘎力和宝银嘴角抽搐了一下,两个人给李保山狡辩说,那都是哲丹图克和手下的那一帮爪牙干的,与他们新政权没有关系。
李保山冷哼了一声说:“知道你们就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啊,我也并没有说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啊,那么我们因此就要来这里把这块地方圈起来放牧,要在这里定居,这是对于阿古拉泰和洪震海杀人放火躲藏在你们这边,给他们提供避难所的一种惩罚行为。我们应该不应该这样做?你们没有权利再问我们,而是去问哲丹图克。错都在他,不在我们。况且说到底所有这一片土地,包括再往北千里之外,都是大中华的。”
白嘎力和宝银嘴角抽搐了多次,想狡辩说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敢说出来。
接下来,李保山将以哲丹图克为首的那些爪牙多年以来,在漠南漠北两处胶着的地方,对漠南这些牧民们所做的那些恶劣的行径,一一给这两人历数了出来。末了他说:“这就是哲丹图克和手下爪牙干的好事儿。阿古拉泰和洪震海现在还隐藏在漠北,在祸害我们那边的牧民。我们山北大草原和达板尔大草原这些受害的人们,实在忍受不了,这次我们是自发的组成这么一个自卫队,专门来这边和他们讨说法的。这与你们内部换了主人是谁没有太大的关系。就像大中华多年来流传的一句古话叫做,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换主人不换主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有这块土地给我们补偿就可以了。明确的跟你们说,这次来了,我们就不准备离开了。你们要是乖乖的让我们在这边放牧,就什么事儿也没有;如果你们要是敢冲击骚扰我们,接下来就有你们好看的。什么新政府,旧政府,对我们来说是一样的。况且你们所谓的什么政权,根本就没有得到大中华的认可。”
白嘎力和宝银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忽然白嘎力用汉语说,他们两个人想单独和李保山大队长说一会儿话。
众人都是一惊。
李保山说:“不,我不会和你们说话。不是给你吹牛,即使你们十个人,我一个人也不惧你们,但是我们大中华有一句古话叫做瓜田李下,我需要避嫌知道吗?单独见面不合乎礼仪!”
这两个人来之前被搜身那是必然的,不用说大家心里也有数,不过纵然如此,人家是两个人,而李保山是一个人和他们说话,这边的人们还是有些担心。李保山说的这番话,正符合大家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