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李保山这么坚决的要按照他的思路来做这件事情,没办法,柳庄主.白展雄和陶梦龙三个人,也不得不默认李保山的这个大胆的想法。
为此,柳庄主.白展雄和陶梦龙都要跟着他们去干这件事情。
但是他们三个人要协同作战这个请求,还是被李保山坚决的婉拒了。
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毕竟他们整整的在马背上颠簸了大半白天和大半晚上,这会儿就是他们如此强健的身板,也有一些受不了了。郭虎和韩云龙早就瞌睡得东倒西歪,李保山也哈欠连天起来。
李保山在最后准备躺下睡觉之前,对柳庄主他们三个人交代了一番明天天亮之前,他们需要考虑和安排的事情之后,三个人随即就倒头而睡了。
六只羊营地这边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周围三五十里那些警戒的边民自卫大队队员们,和一个个蒙古包里的牧人们,都收到了这样的消息:李保山他们六个人,包括柳庄主.白展雄和陶梦龙,还有其他几个人,要赶紧去往七只羊营地的那边,和漠北那边,商讨营救尤亮和郜家龙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这个消息,在六只羊营地周围的几十里,迅速地就传播了开来。
当然,这个消息,也由六只羊营地这边,私下里有人迅速的给漠北那边传递了过去。
李保山他们吃过早餐以后,李保山把巴特尔喊到他的蒙古包办公室,和巴特尔说了十多分钟话。
最后李保山说:“巴特尔,你有什么想说的?你敢跟着我们去吗?”
巴特尔说:“大哥你说呢?你说我有什么想说的?我想对大哥你说的就是,跟着大哥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没有什么可担心害怕的!不要说跟着你去我认为还不会把小命丢了,即使把小命丢了,我也在所不辞!”
李保山说:“巴特尔!问题是,不光是你啊,还需要几个帮手啊。”
巴特尔说:“我身边聚拢的那些年轻牧人弟兄们,和我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不用和他们询问,我也知道他们就是这样的想法!”
李保山还是有些疑虑地说:“问题是,我得为你们的生死考虑啊,真的,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想的那么简单了,这一票,其实有着非常大的风险……”
“放心大哥,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你只需要告诉我,还需要几个弟兄就可以了,保证都是那种愿意听着你一声声命令,上刀山下火海的弟兄。”
李保山上来把巴特尔的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说:“好吧巴特尔。那么我们就捆绑在一起,经历一次生死吧。除了你,我还需要五个训练有素的牧人弟兄,我主要是为了方便于和他们语言交流,不然的话也不用烦劳大家。如果你要认为合适的话,就把乌力雅泰叔叔家的阿斯楞也一起邀请进来吧,我感觉到这是个踏实肯干,一心上进的小伙子。”
巴特尔开心不已的说:“大哥,你真有一双火眼金睛啊!阿斯楞是围绕在我身边这些年轻的牧人兄弟中,最严格要求自己,最想上进的一个人了!我这就去通知他们,放心。”
李保山说:“巴特尔,注意保密!另外你要保证,到最后那一刻,给这些弟兄们说了我要行动的真实内容,不要吓着他们,也不要让他们对我们有想法,认为我们提前不给他们说实情。是那种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毫不犹豫愿意跟着我们一条道走到黑的弟兄。”
巴特尔拍着胸脯对李保山说:“大哥放心好了,我要找的这些弟兄,就是愿意跟着你哪怕上刀山跳火海,也毫无怨言,绝不问你一句为什么的那些弟兄!”
上午十点多。李保山他们这一队十五个人,每人两匹马,带着李保山他们这六条狼狗,就向着东面进发了。
李保山他们从野驼山那边走的时候,只是感觉到有些变天,略有些降温,是深秋接近于初冬的那种气候。可是短短昨天到今天一天的时间,这边的气候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西北风在不断的啸叫着,风中裹挟着一股股非常浓重的尘土和各种牲畜,甚至野物粪便的味道,在到处弥漫着。
草原上要变天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临了。由西北往东南,在目之所及的草地上,滚过一个个由羊大,到马大牛骆驼一样大,甚至比大蒙古包还要大的风滚草。
如果说在此之前,这片大草原还残留着一丝丝深秋的气息的话,今天的这一股股毫不客气的西北风,就将深秋留给这一片草原最后的一抹让人留恋的色彩,全部抹平了。
要变天了,看来这片草原马上就要降温了。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在西北风越刮越厉害,啸叫的狂风越来越厉害的时候,李保山他们六个人,还有巴特尔他们六个牧人弟兄,不是在飞驰向七只羊营地的方向,而是在距离六只羊营地西面几十里一处沟渠里,准备开始行动了。
他们今天上午十点多离开六只羊营地,往东走了二十多里,逐渐的偏离了东边,向南面撤下去三十多里,慢慢的,他们走到了一个比较深的沟渠里,搭建了一个个简易的毛毡蒙古包,在这边休息,吃喝,等待夜幕的降临。
一整天,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
五个牧人弟兄,从始至终不问他们一句为什么,都是那种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言行和神情。
直到夜幕降临以后,他们才再一次吃饱喝足,就分头行动准备上路了。
柳庄主.白展雄和陶梦龙三个人,把他们三个人每人骑着的一匹杂交马匹留给巴特尔他们,他们准备各自骑了自己的一匹普通备用马匹,牵了巴特尔他们弟兄几个人交给他们的三匹普通备用马匹,慢慢的,溜溜达达的向着六只羊营地折返回去了。他们三个人配合李保山他们的演戏,前半场到此已经结束了。
李保山他们六个人,包括巴特尔和另外五个牧人弟兄的行动,才是刚刚的开始。
李保山他们这十二个人,每人都是俩匹杂交马匹,每人肩头挎着一杆M1903春田步枪,马鞍桥上挂着一把铁胎弓,另一边的大褡裢里,还装着满满当当的特制箭杆。他们每个人备用马的后背上,还驮着一挺刘易斯式轻机枪,包括很多适配的子弹。
当时,在李保山他们即将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柳庄主上来多次抓住李保山的臂膀,用那种低沉而非常担心的声音嘱咐道:“保山,千万保证不要有丝毫的闪失,不然的话我就没法给碧葶交代了,也没法给许许多多的人交代了,你要理解我的意思啊。”
李保山说:“柳庄主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的,我给你保证!”
柳庄主用一种非常不放心的眼神看着李保山,他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然后才对李保山说:“你要知道,我更担心没法给两个人交代啊。……你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
李保山一怔,怎么突然之间他感觉到柳庄主的神情和说话的口气,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怪怪的感觉呢?
李保山说:“除了碧葶,就是我大我妈吧?”
柳庄主轻轻地把李保山拽到一边,低声对他说:“假如你要有一丝丝的闪失,我担心没法给你的两个儿子交代啊!”
一时间,李保山被柳庄主说的这句话说懵了,这是为什么呢?他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呢?
柳庄主用一种非常复杂的声音对李保山说:“几天前,柳家庄园收到碧葶从西洋国给我们发来的电报说,她生孩子了,而且一次性还生下了俩个,是双胞胎,还是儿子!现在母子都好。这个消息让我们非常惊喜……不过,你也知道,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没有结婚,对于我们这些传统的老辈人来说,这件事情……这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可是由于你们没结婚……唉,不说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所以我当时就没有发电报给你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她发电报特意给我们嘱咐,为了不要让你替她操心,压根就不让我们对你说这件事情。昨天晚上到今天,因为尤亮和郜家龙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心里乱糟糟的,我更没法对你说这件事。这会儿,因为担心你,实在憋不住才给你说这句话的!”
我的天啊……其实柳庄主刚才一开口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当时就把李保山石化在了暗夜中。
想想去年和柳碧葶回到野驼山,他们两个人因为刚刚经历了巴特尔家牧场营地一场生死,彼此都有一种对生命重新感悟和认识的感慨。尤其是当柳碧葶得知那天晚上,一颗子弹居然擦着李保山的头皮飞过之后,就更加珍惜生命了。忽然之间,柳碧葶对李保山表现出来了一种非同一般的深爱和留恋。
短短那么几天的时间,他们越来越相爱,心里越来越喜欢开了对方。在这种彼此喜欢,干柴烈火的情况下,俩情相悦,就是难以避免的结果了。想想当时的情景……唉,那真是一幕幕让他回味无穷激动不已的事情啊,但是这会儿不是想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会儿除了被幸福和激动包裹着的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之外,再就是李保山对柳庄主的抱歉之情。
李保山只好用那种激动万分,还略有一些不好意思的口气说:“放心吧,为了你们所有人,我也会保重我自己的,无论如何我和弟兄们都会安安全全回来的!”
柳庄主说:“记住你给我答应的话!”
李保山说:“我记住了,绝不食言!”
是啊,这个世界上猛然间又有了让他李保山牵挂的人和牵挂的事,他哪有理由不保重自己呢?那样他怎么能够对得起她们母子呢?
其他十一个弟兄都已经飞身上了马背,等待着他了,他的那两匹马也轻轻地刨着蹄子,甩着脖子和尾巴,看来就在期盼着他赶紧上马了。包括六条狼狗,刚才从他们周围飞驰出去,这会儿又飞驰回来了……
李保山对着柳庄主挥挥手,飞身上马,一提马缰绳,一马当先就冲在了前面,直奔西南而去。
他们向着西面飞驰了二十多里,又向着西北跑了二十几里,才提着马缰绳,让马放慢速度,又往西北跑了几里。
虽然是西北风啸叫的暗夜里,但是巴特尔这些牧人们,好像与生俱来就有着在草原上辨别方向的能力,他们不仅没有迷路,而且对于他们脚下所走的草原,以及周围黑乎乎一片的草原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都是一清二楚的。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们对这一片草原,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来过。周围的山川地貌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们每个人的脑海里。
其实就是李保山他们六个人,对于这片草原也不陌生。
又往前走了十几分钟,他们走到了一处沟渠里。没错,他们走得非常准确,这一处地方是他们一白天就多次设想要来的地方。这一处地方,就是按照边民自卫大队单方面划定的,与漠北胶着的边界了。
所有人都下马,把马匹牵在前面的那一道沟渠里。
李保山他们让狼狗来到他们身边,不断地对着六条狼狗做了一系列手势,也低声对狼狗喊出了一声声口令。
六条狼狗对他们摇尾巴拱头,做出了强烈的回应。随即六条狼狗就在暗夜中,呲溜呲溜飞离开了这一带。
按照李保山的指令,大家迅速的将他们各自骑乘的马匹和备用马,用笼套把马嘴束起来,马蹄子上也包了一个个专用的牛皮蹄套。虽然这天晚上,尤其是越往午夜的时候,西北风啸叫得越来越厉害,在这一片荒无人烟的草原上,飞沙走石的西北风把他们人马行动的声音,尤其是马蹄的声音几乎都掩盖了。但是李保山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今天晚上的行动,他们只许胜利不许失败。
把以上这些工作做好之后,他们都拽着缰绳,让他们各自的两匹马卧下来,他们也蜷缩在一处背风的地方,抱团互相暖和着,等待着狼狗的回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以后,六条狼狗悄无声息的飞奔回来啦。这些狼狗表功一般给他们做着各种各样的肢体动作,用它们无声的动作告诉主人,周围十里八里荒无人烟,绝对是安全的。
他们六个人抚慰了一番狼狗,然后就迅速的准备行动了。
李保山让弟兄们把所有枪支弹药,包括铁胎弓和箭杆都彻底的检查一遍,做好随时随地应付突发事件的战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