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想起符疏同等人,转首对符疏同道:“耶律天德受太后之约前来袭击我大营,全仗公子英勇大义,举兵袭扰,又释放信号,才让祖母断绝了念想,避免了契丹数十万男儿流血厮杀,你是我契丹的大恩人,请收耶律阮一拜!”言毕果然躬身欲行大礼。
符疏同慌忙起身道:“陛下已是草原的天子,不可对庶民行此大礼。在下为了迎接永安公主而来,机缘巧合之下,碰巧挫败了述律太后和耶律天德的谋划,乃无心之举,陛下勿以为念。”
虽然符疏同说得谦逊客气,但昨天他率领上山信哲等人大胆而冒险的袭击行动对潢河两岸对峙的二十余万契丹男儿和他耶律阮意味着什么,耶律阮如何不知。当即大声道:“从今以后,符公子便是我耶律阮的恩人,也是我契丹大辽国的恩人。待我正式即位,不管你要求任何封赏,耶律阮无不答应。”
符疏同见他说得恳切,也不固执虚礼,躬身谢恩。
环顾帐中,看到永安公主独坐不语,耶律阮表情一肃,温言道:“永安,我契丹南下中原,致使你母亲、哥哥遭人杀害,虽非我本心,却也是我契丹对不住你们母子。燕王乃祸起之端,我大辽不得不问罪于他。你本是无辜,若你愿留在甑妃身边,我答应你,必为你安排一桩尊贵的婚姻,诸王、各部夷离谨尽由你自己挑选。”
永安颔首道:“谢陛下美意,永安南归之意已决,请陛下无须再为永安操心。”
耶律阮见她态度坚决,也觉无话可说,便道:“既如此,我会赐下御用金牌,可保南下之时,诸部、有司无人拦阻。”众人谢过。
甑妃道:“陛下大局初定,当即刻回到上京,不可为了我有所迁延。只是还有一事陛下请听我一言,甑氏以前朝遗孀之身,又年长陛下许多,能得陛下恩宠,已属僭越。契丹皇室素无以汉族女子为后者,况且陛下本有原配萧撒葛只,若立皇后,便应立原配。陛下断不可为了妾身,失了宗室人心。”
耶律阮决然道:“我贵为天子,心既属你,便必当立你为后,无须再言。”说罢起身,取下腰间金牌赠与符疏同,然后率卫队匆匆返回潢河大营去了。
永安公主起身整肃衣饰,走到甑妃面前道:“永安猝遭大变,飘零无依,彷徨无计时,得甑妃娘娘照拂,此生无以为报,当铭记于心。此去中原,今生恐无再见之日,就此别过。”说罢拜伏在地。
甑妃起身相扶,却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