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他边说着,边牵起苏婉君的手往门外走去,苏婉君腿脚不便,不能走太多路,所以门口早早就已准备好马匹。楚若瑜轻轻地将苏婉君抱上马,随即自己行云流水般就跨坐在苏婉君后面。
“想吃什么?”
他在她耳边宠溺地问道。
“都行。”
“我常年不在北平,对这里也不了解,这里有什么好吃的酒楼?”
他的确对北平很不了解,他自幼父王早逝,自兄长登基后,他便养在太后宫中。从未出过宫门,十岁起他便独自一人领兵西征,带着二十万王军镇守西北边关。几十年来极少回北平。对他来说,北平是极其陌生的。
苏婉君思考了一会,随即说道:“我常听姐姐和兄长说,西坊有个醉春楼,里面菜色十分可口,北平的王宫贵族都喜欢去那里。尤其是那醉春酒,为醉春楼独有,据说十分可口甘甜,是北平第一名酒。”
她边说着,边指着西坊的方向,楚若瑜立即调转马头,往西坊方向走去。大街上一玄衣男子,面如冠玉,清俊的五官配上那独特清冷高贵的气质,让许多路人都挪不开眼,那男子骑马怀里带着的,正是一身青衣的女子,女子青衣素雅干净,头发盘起用碎花簪子固定,前额散落三两根的碎发,一张干净清秀的面容用轻纱遮挡,却还是挡不住女子绝美温婉的气质。有几个眼尖的路人一眼便认出,这是大名鼎鼎的楚湘王!
“师傅,我们这样在大街上,会不会引别人非议?”
苏婉君看着路过路人那惊奇的眼神,担心地问道。
“无妨。”
他压低声线说着,怀里抱着小徒弟却是怎么也松不开。此刻他不顾坊间流言蜚语,不顾世人的猜测非议。此刻的他,只想做他自己想做的事。这些年,他压抑了太久。
刚刚到醉春楼,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醉春楼门口,中间还时不时传来老者的惨叫声。楚若瑜看到二话不说便翻身下马,打退了一行殴打老者的伙计。苏婉君则赶忙将老者扶起。只见老者大莫六十左右年纪,一身衣裳缝缝补补极为破旧,身上迷漫着浓重的酒味,头发已花白,脸上皱纹却是密密麻麻遍布全脸。
“哼!天杀的酒楼,不就是一顿酒钱没付嘛!以后你们请我来我都不来!”
老者说话间,脸上的怒气随着皱纹全部挤到了一起。眯眯的眼神却带着十分得不屑与高傲。
“老爷爷,你没事吧?”
苏婉君将他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关切地问道。
杜仲永看了看将他扶起的清秀女子,女子面容白皙通透,衣裳带着淡淡地兰花芳香,浑身充满了温婉典雅的气质。这姑娘定不是普通人家的贵女,普通人家都贵女不会有这样的气质。
他推开苏婉君的手,一下子便站了起来。
“小姑娘,我没事。”
苏婉君有些愕然,她已许久未听见别人喊她小姑娘了,自十四岁入岐周,现在已过八年光阴,她现在这个年纪应早到了嫁娶之时,所以极少有人叫她小姑娘的。
楚若瑜看了一眼这老头,虽然衣裳破旧不堪,头发散乱如杂草,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这是当年名震天下的杜神医。当年杜神医行走江湖,医术可谓天下一绝,许多达官名贵都想请他去府上医病,就连当时的先帝也毫不例外,只是这杜仲永天生性子古怪,桀骜不驯。十分厌恶官场贵族的虚荣。为防止皇宫贵族的骚扰,他在多年前就退隐,十几年都杳无音信。六年前在北地,楚若瑜正好碰见了这位神医,神医穷困潦倒,楚若瑜不仅帮他找了个宅子,还帮他安置好家中一切所需。他为了以表谢意,将自己亲手研制的石灰散赠予他,多年以来,他在打仗时只要伤到筋骨皮肉,一用此药便立马见效。当年苏婉君在梅园伤到手,他给她涂的正是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