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方慕灵却敢跑来跟自己告密，一时间，姜十安对方慕灵的来意生出很深的怀疑。

方慕灵也知道姜十安不会贸然相信自己，将姜九尧在造船术传授进度一事上的隐瞒说了出来后，忽然跪地道：“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想着来求你。”

瞧着往日眼高于顶的表姐如今跪在自己面前，姜十安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随即忙起身走到她面前，虚扶起她，“无论如何，咱们都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一家人，你说这些话，也太见外了。”

这话还有一层意思。

他跟方慕灵是表姐弟，但跟姜九尧更是亲兄弟，方慕灵来求他，他并不一定帮忙。

而且还极有可能，反手把她出卖给姜九尧。

方慕灵却不怎么担心，皇家之人向来薄情，尤其几位皇子之间更是水火不容，不然她也不会到姜十安这儿来。

不过既然姜十安愿意演戏，她也懒得揭穿，只道：“你拿姜九尧当亲人，姜九尧却只会想着怎么害你。如今，你若不先下手为强，将来只怕吃苦的人就会是你。总之，我言尽于此，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话，姜十安依旧是紧锁眉头，半晌，才道：“九嫂来跟我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

“只愿表弟将来成功之时，许诺我可以离开京城。”方慕灵虽然舍不得宋祁钰，可她现在更想要的是自由，能够摆脱掉姜九尧，亦能摆脱掉那个黑衣人。

姜十安对她提出这个要求并不奇怪，他日自己若真能登上那个位置，他也懒得去管一个方慕灵的去向，不过现在的他并不会轻易答应她，“九嫂想去哪里跟九哥说就是，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

方慕灵并不急着得到姜十安的保证，她今日之所以过来，只是想送给他一个姜九尧的把柄，让他去对付姜九尧而已，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她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姜十安也没有留方慕灵，等到她离开后，方才唤人来去调查造船术的事情。

……

皇子间的争斗从未停止过。

姜十安调查姜九尧的时候，姜九尧也没闲着，同时还逼迫着方慕灵赶快去接近宋祁钰。

方慕灵压根不想去，一直想办法往后拖。

但姜九尧日日逼迫她，方慕灵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

不过就在这时，姜九尧所负责的造船术突然出现了问题，方慕灵暂时得以松一口气。

与此同时，云晚缨也听说了姜九尧被皇上问责的事情，面上毫无波澜。

姜九尧如何，已经同她没有关系。

但姜九尧此人行事卑劣，视百姓性命如草芥，这样的人，便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只愿这次别让他轻易逃脱。

“嫂嫂，这菊花开的可真是好。”俞知宁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晚缨收回思绪，看着款步而来的俞知宁，笑着起身，“二弟妹若喜欢，只要说一声，二弟必定会在梦溪院种满菊花。”

听云晚缨提起自己的夫君，俞知宁的面颊微微泛起红晕，“嫂嫂莫要打趣我了。”

新妇总是很害羞，云晚缨也不习惯揶揄别人，微笑着转移了话题，“二弟妹来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听闻嫂嫂这里藏书众多，我在这府中也没什么事，就想着来嫂嫂这儿借几本书看看。”

云晚缨听说过俞知宁很喜欢读书，当下便点了点头，“二弟妹随我来。”

俞知宁笑着跟在她身旁，没一会儿就进了一个房间，入目是一个巨大的书架，占了整整一面墙，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还有很多从未见过的孤本。

俞知宁只一眼，便震惊地发出感叹声。

父亲爱书，却也没有这么多书。

也不知嫂嫂是怎么收集到的？

“二弟妹随便看。”云晚缨说着，自己走到书桌旁，上面还放着她没看完的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