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与娘亲请安之后,带着四位佳人与欢喜姐弟出了家门,直奔国士监。
国子监与国士监,皆位于皇城安上门外的务本坊,比邻平康、宣阳两坊,两监选址在此,目的多多少少是为了方便平康、宣阳两坊的贵族公子哥。
因不赶时间,江柏让马儿慢悠悠得跑,四女与姐弟二人,在车内虽然拥挤,却不受颠簸之苦。
马蹄哒哒,一行人拐入了务本坊外的大街,向着东市前行。
江柏驾着马车,瞧着早间的百姓,他们为了生计,已开始了忙碌。
就在这喧闹当中,传来了一首词曲。
“黑白同,虚实同,东西南北皆同路,上下左右皆正中!”
“贫富同,生死同,春夏秋冬皆一瞬,喜悲乐苦皆相通!”
江柏闻声望去,见一着湛蓝长袍的五旬男子,手握剑柄,剑鞘搭于肩上,另一手举着个酒葫芦,仰头灌酒,天气已寒,可他依旧踩着双破草鞋。
江柏觉得此人甚是有趣,朗声与该人道:“前辈,照前辈词中所唱,这走路与坐车,并无区别,我载前辈一程可好?”
五旬男子转过身来,江柏这才发现,该人内无中衣,单单披了一件袍子,再瞅他的面容,也不知他是醒是醉!
男子毫不客气,江柏驾车还未靠近,男子脚下一发力,待江柏反应过来,他已坐在了自己身旁。
男子身体随着车舆晃动,问道:“你懂曲?”
江柏笑着摇头:“不懂!不懂!爱听!”
男子略显失望,仰起头来,继续灌酒。
酒液沿着男子口角流下,落在其胸膛之上。
江柏动了动鼻子,只觉异香扑鼻,口舌生津,忍不住赞叹道:“好酒!好酒!”
男子递过葫芦,江柏不客气得接了过来,仰头灌了一口,将葫芦还给男子时,大呼:“爽快!爽快!”
男子又问:“你懂酒?”
江柏依旧笑着摇头:“不懂!不懂!爱喝!”
这次换男子赞叹:“好一个性情小光头!”
泉韵等人在车厢内,将二人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当下心里皆是奇怪,公子在梁京这般有名,他这个光头,走到哪儿,人都识得他,这唱曲儿的男子怎不识得公子?
换江柏开口问:“前辈,此去何处?”
男子答道:“国士监!”
“嘿!”江柏笑出了声,“果然如前辈曲中所唱那般,东西南北皆同路,我们也是去国士监!”
此时,他们已离国士监不远,几步路后,到了国士监入口。
门倌见了他们,主动迎了上来。
江柏确信,自己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让门倌亲自来迎,有这面子的,只能是半醒半醉的前辈。
江柏叫道:“前辈!醒醒!咱们到了!”
“到了?”男子睁开眼来,左右瞧上一瞧后,跳下了车,一步三倒得向国士监走去,“小光头,到了国士监,报我李琳的名号,保你畅行无阻!”
这李琳,正是那日皇宫密室当中,五位大能之一的李祭酒,帮萧琛取得了血人的规则。
江柏瞧着这么可爱的老男人,又喊道:“前辈,去百味楼,报我江柏的名号,保你吃喝无忧!”
李琳停下脚步,嘿嘿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他转过身来,目视江柏:“小光头,你我有缘,今日便传你一套剑法!”
见李琳举起长剑,江柏忙道:“照前辈曲中所唱,前辈传了等于没传,没传等于传了!这无招胜有招的剑法,前辈已经唱进了曲中!”
李琳将剑鞘放回肩上,再次哈哈大笑。
收起笑声之后,李琳对着车舆喊道:“车内学音律的小姑娘,出来吧!”
泉韵等人,受了李琳召唤,掀起车帘,纷纷走下车来,冲李琳施礼:“见过前辈!”
李琳目视泉韵:“你家郎君不愿学我这剑法,你却是个修炼音律规则的奇才,若想提升修为,来国士监,我安排个音律宗师教你!”
江柏听闻这般好事,立马替泉韵做了决定:“晚辈替我家妹子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李琳举起了酒葫芦:“你这个小光头,自己不愿受累学些本事,却鼓动别人去学!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
李琳言罢,灌着酒,往国士监去了。
一行人恭送李琳身影消失后,这才收起了神态。
江柏看下泉韵:“妹子,你修炼了音律规则,怎不与我说?”
泉韵却是幽怨道:“公子每日里,话都不愿与我们姐妹多说几句,还责怪泉韵不告诉公子!”
江柏喜道:“妹妹能修炼规则,可是件好事,你以后,每日与小妹一起,带着欢喜姐弟来国士监,岂不美哉!”
泉韵却不急着答应:“公子,泉韵若来国士监修行了,还怎么伺候公子?”
“我有手有脚,哪儿需要你们伺候!这事就这么定了!”
江柏拍板后,赶忙转身,不给泉韵讲话的机会。
能做门倌之人,皆是机灵之辈,他立马道:“江侍卫与李祭酒相交,来国士监有何事,直接与小的说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