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嘴唇一碰说得轻巧,皇帝听罢却冷笑一声,笑她脑袋就是个没用的摆设:“怎么?皇后还想除掉裴家?”
“为何不能?”
孟弘提起酒壶给自己添了杯酒,苦笑道:“朕也想除,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旬城和裴家是分不开的。”
“裴家出了事,大周也就完了,你莫不是真的以为、大燕和大齐是什么好邻居吧?大周一乱,他们必会长驱直入夺我河山。”
“届时,朕可就是那亡国之君了啊!”
“更何况,裴家远在边关,且手握三十万大军,是那么好除掉的么?皇后啊,你也这么大年纪了,考虑事情不要这么愚蠢!”
“我愚蠢???”
皇后瞪大了一双眼睛,气急:“陛下难道甘愿就这么引颈就戮么?”眼睁睁的看着裴家日渐壮大下去,就什么都不做么?
还不如奋力一搏呢!!!
反正处境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大周现在,不就像是吃了慢性毒药一样,正在苟延残喘的等死么!
孟弘往身后的软榻上一躺,满不在乎道:“怎么就引颈就戮了?朕不是已经派人把裴奇废了么?他这辈子都别想生孩子。”
“自然也就当不成皇帝,大周起码在朕这里,是亡不了的!”
这就够了!
他日史书工笔,他孟弘、不是那个让大周走向灭亡的末帝、不是亡国之君就够了!
皇后:“……”
胸口闷痛的更厉害了,合着就她自己在这干着急是么?合着皇帝已经不打算冒险了是么?可太子、她儿子怎么办?
届时接手一个即将灭亡的国家么?
那样的未来简直太黑暗了,皇后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她有心想要再劝劝孟弘,起码拼一把,哪怕想办法削弱一下裴家的力量也好啊!
他是皇帝啊!!!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啊!!!怎么可以坐以待毙!
也许,可以在军饷上做做文章???
皇后想到这里眼睛一亮,刚想同皇帝说说她的这个天才想法,却忽然感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刺激得她喉咙发痒。
胸口的闷痛感更甚,毫无征兆的,皇后喷出一口鲜血来,随后就轰然倒地、人事不知了。
软塌上的皇帝一时不察,被喷了一身的血,可他根本来不及擦,属实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
待反应过来之后,孟弘连忙高声呼喊:“太医!传太医!”
……
皇宫里因为皇后的吐血昏迷、陷入了兵荒马乱之中。
而刚刚走出宫门的兰因,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或者说、不是遇到,那人似乎是专门来找她的。
彼时兰因刚刚取回自己的马,牵着走出宫门的范围,刚想翻身上马回府的时候。
一个身穿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哥儿拦在了她的面前。
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如冠玉、雅正端方用来形容他倒也算得上贴切。
他和兰因的三哥裴奇是两个极端,这人似有一身浩然正气、凌然不可侵犯一样,贵不可言,比天潢贵胄气场还大。
裴奇不是,裴奇他属于慵懒风,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浑身上下都透着洒脱不羁和风流浪荡。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天上地下都逃不开的未婚夫,承济,谢承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