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我们听到了马达的嗡鸣。几分钟后,一架珊瑚宫水上飞机开始在船身周围盘旋。那是这个地区的空军在其辉煌时代拥有的机型,我本以为它现在已经不服役了。
它有六个座位,机身的板材呈波浪形。它的马达有时会咳嗽般震动几下,就像是抽了劣质香烟的人的咳嗽一样,每当这时,飞机便会降到水面上以便查看是否有什么故障。派蒙表示要用摩拉换来乘坐的机会。
一刻钟之后,它消失在了远方,航海士和他的朋友顿时松了口气,飞机盘旋在我们上方时,他们一直很警惕,紧张得很。只有船长还在那个老地方悠哉的抽着烟喝着酒,因为我们吃下了如以往一样难以下咽的午饭,而后开始睡午觉,这时,水上飞机忽然泊在正前方的水面上,向我们的船驶了过来。一位穿草绿色衬衫、没戴军帽且没有军衔微章的军官踏上了浮简,在那里示意我们停靠在指定方位。
他的语气威严,里面听不出任何善意。我们照做了,半开着马达的水上飞机跟在船后。我们停好后,从飞机上下来的两个军人立即跳上了船。他们腰间别着弯刀,都没有军衔微章,但很容易就能从两人的举业和声音中推断出他们是军官。
飞行员戴着手套,指尖部分已经磨破了,衬衫上有军人的银翅标志。他留在了驾驶室,其余的两位军官则命令我们把各种文件拿来并聚集在船尾的布篷下站好。一直在船上的士兵立即站到了他上级的那一边,军官中的一位拿去了死去愚人众的枪。
下令让我们靠岸的那位拿着我们的文件开始盘问,只不过瞧都没瞧那些纸,看起来他认识船长和航海士。他只问船长要去哪儿,后者说去木材厂,说完就嘬了一一口军用水壶,去自己的遮阳伞下休息了。航海士回到了马达那儿,对领航员的讯问要详细得多,回答越来越模糊,他们的恐惧也越来越明显。于是另一位军官和士兵便慢慢地移到了这两个可疑人物的背后,显然是为了防止他们跳河。问究他们后,军官又走向了我,问了我的名字和此行的目的。
我于是把自己的名字报给了他,船长在我还没来得及说下句之前,便替我答道:“他是和我一起去木材厂的,很可信。”军官的目光并没有从我身上楼开,像是没听见船长的话。“带武器了吗?”他问我,声音干湿,是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的声音。“没有。”我低声说。“没带,长官,虽然他说得慢了,但真没带。”船长紧绷着嘴唇补了一句。“带钱了吗?”“带了......长官,带了点儿。”“多少?”“两万摩拉。”
他察觉出了我没说实话,转过身背对我,开始下达命令。“把这旅行者,和他背后的那个白色飞行物带上飞机。”我和派蒙微微反抗了一下,但一感觉到抵着背的刀,便软下去服从了。
“似乎现在可以不用摩拉坐飞机了...”我说完,船长看着表情有些木讷的派蒙和悄悄打着手势的我。
进机舱前,军官又喊道:“把他们手绑在背后啊混蛋!”“没东西绑啊,上校。”另一位长官辩解道。“踏马的用腰带啊!”士兵拿弯刀指着两人,军官把自己的弯刀放在机舱地面上,用他们自己的腰带把被捕的我和派蒙绑了起来,船长在不远处打算离开了老地方。
两位军人提着裤子的滑稽模样没能引起在场众人的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