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袭装扮,你可认得是何方神圣?”
“安国官兵。”沈安断言,“应该不是想要嫁祸,他们衣领口那一指长短的铃铛是安贞将军的手下。他们各个精壮,一般不会被擒到。”
“安贞?”
詹一禾正接受着沈安给的信息。
只见在一众训练有素的士兵队伍中走出来位格外逍遥的公子。
大步经过人群,然后站在军队之前。
好生锋利冷漠之态,好一般肆意自信的少年郎。
整张脸的五官皆淡,没有某一处特别浓烈。就因这样,让人看上去不喜。
但其面颊轮廓却并不柔和,所以这种淡淡之感不似淡雅而是袭人。
少年冷脸相但却爱笑。
连同走路时候的步伐也是轻快又自得,所以又不算完全令人无法接近。
这人定然知晓自己生来便是这幅冷漠样子,所以在装扮上总是刻意避开高调和凶恶的扮相。
凡是出现在外界,必然将自己拾到的风度翩翩,长衫折扇。
他笑着,嘴角上挑,但眼睛却紧的没有下弯。
本不是此意,但在旁人看来定然会误会是刻意挑衅的假笑。
所以公子再迎合,说话时候总是很柔很谨慎。
[好一个讨好型人格。]
连这公子本人也觉得无奈。
从身后腰间抽出那折扇。
将其摊开,上有浓墨所写:
迟来迟也
“何为迟来迟也?”詹一禾眯缝着眼睛看清楚这四字。
见拦路者并未有动手的苗头,沈安腾出缝隙时间回答身后人的疑惑:
“其母生产的时候并不顺利,本以为苏家老爷第二个儿子已然夭折。连宫中太医也始料未及,竟在其母昏迷数日之后平安将其诞下。其父见柳暗花明见笑逐颜开。心之若狂,送这一折扇,上写有迟来,迟也。”
“他是苏行迟!”詹一禾恍然顿悟。
沈安有些惊喜:
“你竟然知晓苏小将军吗?”
“你们上徘山战雷的时候,我在皇宫里跟着符可钦屁股后边儿死缠烂打得知过你们的消息。你们接触的人,我做过背调。”
“背调?”
“就是先了解嘛,不在你们身边这‘功课’可不能落下。”
“说够了没啊!”脸已经笑的僵硬,奈何二位姑娘竟公然忽略掉自己开始自成对话,“能不能稍微在意一点,这儿还有个人呢。”
“苏小将军,徘山一闹见过,可你我二人并不恩怨。”沈安立于马背,故意挺直的身板儿是为了挡住自己身后的人。
“你我自然没有瓜葛,可你们是安国的敌人。本将身为安国重臣,论姑娘说你我可有瓜葛?”
“那便少废话。”
趁眼前人动手之前,沈安先一步拔剑。
越下烈马,随后剑出鞘罢了刺去。她所要交手之人正是那多言的将军。
倒是自觉,苏行迟见此般上前接下少女烈情一剑,正面以应。
在远离詹一禾的最后一瞬间,背身站于马侧前,沈安往后一脚的使劲全力,一瞬将马儿惊扰。
“一禾,扶稳了!”
高声提醒马背上没有任何准备的姑娘,话语间再与将军纠缠,将其阻拦。
马受惊逃离此地,卷背上詹一禾惊慌逃走。
马儿所去,是朝来时方向,势必要再次返回风折柳等人身边。
官兵见詹一禾被迫被带离,迅速上前追去。
“哪儿去。”
苏行迟始终以赤手空拳应对,所以烈情剑加持下这将军几乎没有一人困住沈安的办法。
烈情的威胁使得少年将军不得不避其锋芒,固无法轻易靠近其身。
保持距离的战斗使得沈安更容易掌握随时脱身的主动权。
于是甩掉将军,纵身退后,直到到达能以一身阻拦全部欲要前去追击詹一禾的官兵位置,寻好机会再次出手。
苏行迟在后,收手观望。
本想寻时机再一次与之交手。
竟见沈安能与官兵频繁交缠,久久支撑却未见其妥协甚至示弱。
“好身手啊,寻常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力气!是个男人也该不支了吧!“
赞叹着,少年将军上前,拍手叫好间始终不出手,仅仅只是观望。
沈安不断寻求机会试图离开。
她与冯明风折柳心照不宣是同样知晓与难缠的对手交战是浪费时间。
既然无法一击毙命,那便躲开。
奈何机会没有。
沈安一人战百兵,寻常士兵倒也算了,可对面而来将自己困住的是安国重臣手下精锐。
“不然你求求我,或许先放你一马呢。”
玩笑的话轻易说出口,不像是逗奇儿,好似那始终未动的少年当真不打算死命阻拦。
“小贵人说的果真没错,你不是特地而来。”
“自然,”少年双手怀抱着,随意一点头,自得回应少女的话。站在战场之外,纵观全局,仅仅只是与之交谈,始终没有打算交手之意,“我等任务自然不在你们,杀你不是我的事。”
“此来何意?”沈安质问。
“强者值得一战。”
“战便战,为何站在那儿?”沈安不解,言语间也不留情面,试图激怒少年后令少年直接出手。也好不再费力多纠缠几个回合。
奈何苏行迟并不接招,而是笑答到:
“别急,我想你总不会是两人而来。”
转念思索,又问:
“那一日徘山,你身边的那些个高手去哪儿了?怎不见他们?”
“你若等他们,没这就会。”
实在费力,沈安不愿被困。
始终处于被动的局面让她无法忍受。于是停在抵挡,突然无动于衷,站在战场最中间,主动被官兵包围。
手臂自然下垂,烈情剑剑尖峰离着地面仅厘米距离。
苏行迟新奇,缓缓走上前来。再次甩开了折扇。
“怎得,这就认输?但若认输,在我这儿可就没办法放你一条生路。”
“你想多了。”
官兵试探向前,包围的圈渐渐缩小,官兵手中佩剑逐渐而来,靠近沈安全部身体。
也不给机会,她等的就是这一瞬间。
烈情躁动,剑气突起。
少女凌空越,踩踏朝自己腰间而来的剑刃,借其力跳跃出逃。
最后的落脚点是远离包围的圈外,沈安再前冲击,携烈情红刃反击。
烈情见血封喉,更是染透剑上光。
在彼侧而观赏,苏行迟拍手叫好。
只是突然出现的异样令少年站不住脚,猛地一下收了手中折扇,将其别在腰间后迅速靠前。
见将军出手,众兵避让。
顺着顺而出现的一条路径,直接冲向前面。手掌平铺,掌心朝着地面。
从袖口下,两个尖锐之物横出。这武器,似峨眉刺,但不及其长。
色泽光滑,似极寒之天屋檐上悬挂之冰锥,但不及其宽厚粗壮。
不算暗器。
毕竟没有谁家把暗器做的如此显眼又嚣张。
透明透亮,伴着最后的落日夕阳光。
沈安等到苏行迟出手,所以原本打算趁机离开的心思瞬间消散,转而脚踢立于地面的烈情剑锋作势迎战。
只是他所去目的并非因为沈安。而是方才少女大开杀戒时候她背后转身即逝出现过的另一道剑气。
那浑厚而扎实,掀起了一阵尘埃。
只是在沈安打斗之间,这两股剑气貌似有所重叠。沈安未分心而战,固未察觉那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