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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好事既求不得,又留不住(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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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报信的小头领不知道,有人正在他身后不远的暗影处跟着。

费连河带了五千人去轰山,白天一直在阵前厮杀的五千伤病在城墙根安营扎寨,休整诊治,一堆堆的营火旁,士兵们卸了甲,捂着伤手断腿,哼哼唧唧,还有人在一旁闷头吃饭喝酒,夜幕下的雪色显得极亮,广阔天地,衬得这帐篷和篝火十分安静,好像士兵的思绪在流淌,问这是一场什么样没来由的仗。

数万死伤,报的不过是汴京城高门大院暖炉旁,穿着锦帽貂裘,搂着娇妻美妾的大人物的一己私怨。

这仗打的冤枉,士兵们有苦难言。

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道白影,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雪突然大了起来,接着响起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费连河,哪里跑!”

兵士们忽地都站起来,乱哄哄围在一起,望着那影子划去的方向,“是匪首!”

“难道他……捉到费将军了?”

不一会,那方向传来打斗之声,有几个胆大的拎起长枪就往那声响发出的地方冲过去,还没走到近前,那白衣人手上一道光闪过,他对面一个穿甲人的头颅应声就落了地,那白衣人哈哈哈大笑三声,又起了一招,那穿甲人的无头身碎尸万段。

几个跟过来的甲兵赶紧捂住了嘴巴,白衣人狂笑着飘走了,这几个才敢慢慢摸过来,捡起了刚才滚落在地上的头颅,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大跳!

几个人抖得像个筛子,把那还淌着血的不瞑目的头颅抱回了营地,围过来一大群人,有人叫,“你们谁离将军近的?快来看看这可是费将军?”

有几个兵凑上来,仔细看了看,吓得魂飞魄散,“这……费将军被匪首给斩了!”

不断有人凑上来相认,都看得出,那就是白天在城墙上挥斥方遒的费将军,营地里突然慌了起来,有几个小头领赶紧出来稳定军心,可是铁证如山。

密谋之时,秦书生曾对陈慈悲说,即休和我说过,陈教主精通易容之术?

这一波混乱还没压下去,后面又传来新的消息,说朱副将叛变,丢盔弃甲,已经降了,那可是有人亲眼看见朱副将手里扣着贼人,却不下杀手,然后被贼人反制,乖乖地跟人家回去了。

主将被杀,副将投降,士兵们一瞬失去了主意。

这时又有一个伤兵,吊着半条胳膊的,气喘吁吁跑过来,“参领大人!咱们跑吧!那边十一营的比我们早些知道消息,已经跑了!如今军中无主将,咱们这就是败了呀!而且——”那参领大人一把揪住这个伤兵,“而且什么?”

“他们的支援到了,据说有三千人,都是精锐——”

那参领还在犹豫,一旁不停的有人煽风点火,有些胆大的士兵已经卷起铺盖卷,往外跑了,参领无奈,抹了一把眉毛上的落雪,叹一口气,“大势去了!走吧!”

参领下令了,众人赶紧拔营,一副争先恐后想要活下去的模样,狼狈逃窜。

那时秦书生还说,军中最忌惮的,便是军心不稳。

逃窜出城的兵士初始不辨方向,好在有人说十一营就在前面,跟着他们跑吧,都是要回驻地的,主将死了,也责罚不得他们。

哪知那十一营带的路是一条死路,那路越走越窄,还要经过一段两侧高崖的洼路,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崖上飞下巨石,箭矢,尸首填平了那一段的坑洼。

秦书生又说,他知道了这件事,就让如瓶传了消息出去,如今无影门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在城外集结了人马,虽然没有费连河人多,千余人总有,若有必要,可以一战。

费连河在连天的炮响声中,不知不觉,就损失了那五千兵马。

身边亲卫突然带了人过来,那人行过礼,报告了朱敞降敌的事情,费连河气得怒骂,“太师手下竟是些脓包货色!”

话音未落,一把无柄钢刀穿过风雪,朝着费连河的头颈就劈了过来。

费连河勒起了马头,差点把自己仰到了地上,马儿嘶鸣在最高处戛然而止,费连河手里的缰绳一空,无柄刀过处,马头落地。

一瞬扑上来许多人挡在费连河身前,但血肉之躯,又能奈何?一刀一命,瞬间哀嚎遍野,徒流鲜血而已,既然墨良辰已经来到了费连河面前,哪会再放他走?

前阵未安,后阵又乱,有参领来哭着回报,可能是炮火惊扰了深山的神兽,数百只吊睛白额花斑巨虎从山林里冲下来,已经伤人无数,兵士们毫无抵挡之力,已然溃不成军。

那无影门里有一个很厉害的训虎师,一个可抵万人之师。

费连河哪还顾得上这个,自己逃命且逃不过来呢,靠着多人护卫,疯狂逃跑,他的生路就是用手下兵士的血肉铺出来的。

祸还不够,兵士们逃窜的路上,突然海水倒灌入城,平地生浪,又卷倒了一大片人。

秦书生让陈教主把那茫茫黄海之水,引到烟霞城里来,灭一灭费连河的火气。

一切都密谋好了之后,秦书生同陈慈悲从后屋出来,他瞟了一眼凤灵岳,“谁说我没用的?”

灵岳听了他们的安排,恭恭敬敬给秦书生鞠了个躬,道了个歉。

无影门的一千人马,在黎明之前诛灭了所有出逃的甲兵,进入了烟霞城,整好收了这个残局。

费连河在墨良辰的追赶下,已然深入山林,身边还剩几个护卫而已,那几个护卫又怎么够墨良辰磨刀的呢,一瞬间,费连河就剩孤身一人了,他手里拎着一把宝剑,有些瑟瑟发抖。

墨良辰笑了一声,“听圣主说你想今晚上结束战斗,怎能不如你的愿?此刻天还没亮,来吧,这绿水青山间葬身,不算辱没了你。”

“这位英雄!何必斩尽杀绝?我已经败了,放我回去,我也讨不到什么好去,留我一条残命吧!”费连河此刻也顾不上颜面了。

说话墨良辰身后又出现一个人,一个山民打扮的青年,那人拿出一个口琴,轻轻吹了两个哨音。

一只白底黑斑的高大花虎落在了费连河面前,花虎二话不说,直朝费连河扑过来,第一爪费连河就没躲过,胸前的衣襟被扯了下来,皮肉上留下四条血红的抓痕,花虎回头,一声长啸,震荡山林,俯身又朝费连河跳了起来,费连河举剑就挡,却被虎爪拨开剑刃,宝剑飞落好远,猛虎落地之时,已经将费连河扣在了爪下,费连河从脸一路白到了脚,大叫我命休矣!

那花虎张开大口,朝着费连河脖颈就要落下来,费连河闭眼的一刹那,听见贴着他的头皮一声‘咻’,身上的力道一松,手臂都快要被那花虎抓烂了,费连河睁眼起身,只见一支长箭从花虎张着的口中穿入,后脑穿出,花虎躺在地上,全身抽搐,嘴里一支箭往外流着血,叫不出声,只剩下几口粗气从嗓子里带着血呼出来。

费连河抬头四处观望,大喊一声,“神箭先生救我!”好容易找到神箭先生的位置,这么远,费连河想,要是神箭刚刚偏了一寸,那穿的就是他费连河的脑壳。

那青年山民扑倒花虎身边,失声痛哭。

神箭先生没有靠近,费连河再喊,“神箭先生怎么才来!”

那神箭先生的嗓音极其低沉,好像抬不动那些话语似的,“以为帮你解决了姓陈的,其他的你可以自己搞定,哪知道你这么没用。”

“哎呀!神箭先生冤枉我!那匪首没死,天降神兵救了他!”费连河叽叽歪歪。

神箭先生后腰上插着一柄银白色拂尘,站在远处的树梢上,雪片都没有被他扑落一片,轻功绝佳,“罢了,也怪不得你,此地有高人,再救你一命,从此两不相欠!”

说着神箭先生又举起了弓,隐约好像是朝着墨良辰的方向,墨良辰隔空送了话过来,“阁下何人?请下来一战!”

神箭先生并不答话,射出一箭,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墨良辰正纳闷间,突然见那人从树上飘落下来,伸出手臂,要把费连河捞走,墨良辰岂能轻易放人,脚下一扭就要上前,哪知一步还没迈出去,身后突然传来万箭齐鸣的声响,听声音那箭雨已经到了近前,来势汹汹,只能放弃费连河,回身自救,想到此他不敢再犹豫,一扭身腾空而起,躲过那箭雨,与此同时,那神箭先生已经把费连河拎着飞回了半空,待墨良辰堪堪避过落地回头看,哪有什么箭雨?还不就那一支箭?箭尖穿透土石,入地一尺,箭尾凌空抖动,瑟瑟作响。

墨良辰呆呆地看了一会那支箭,一箭而已,何来千军万马之势?而这,究竟是何人?

无影门的门众将溃败之军一举歼灭之后,旋即又消失了,当得起无影二字。

黑龙殿塌了一半,好在白玉宫没事,黑龙殿的后山,已经成了一片炮灰,留守的人都不知去向,一天一夜未眠未休的教众几乎要疯癫了,被陈慈悲呼喝着,说就算把后山挖到底,也要把那几个人找出来,于是各个怨声载道。

天亮,风雪渐渐停歇,经过了三四个时辰的奋战,终于在一处山石下挖到了那一伙人,外面火炮声起的时候,欧阳青鸟就叫人抬着施即休,往山林深处躲去,竟真的让他们找到一处避难所,在两块巨石的夹缝之间,只要火炮没有精准到直接轰在那巨石上,应当无碍,只是飞沙乱石渐渐盖住了出口,他们便动弹不得,只能在里面静等救援。

最先拉出来的是小姨和凤晴,接着几个人把即休抬了出来,灵岳一下子扑到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额头,还有温度,又试了试鼻息,也还没断气,突然心口一酸,滴下两滴眼泪。

华成峰等了很久,才等到最后一个出来的欧阳青鸟,他不敢像灵岳扑施即休一样,只慢慢转到青鸟身前,趁着众人忙乱,用宽大背影挡住旁人的目光,匆忙抓了一下青鸟的手,冰凉,轻轻说了一句,“吓死我了,青鸟,你没事吧?”

掩饰得住所有,掩饰不住那一刻的眼神,眼神里好像伸出一双手,要把青鸟紧紧地搂在怀中,青鸟轻轻地摇了摇头,问他,“你也无碍?”成峰露了笑,很快恢复了寻常神态,转到青鸟身后,跟着众人往回走。

梵坛已经清理出来了,本来就是个破地方,收拾一下还能住,安顿好众人,陈慈悲在他的破草屋里,一边叫人给他包扎伤口,一边跟下边坐着的缩头缩脑的余繁盛说话。

“余大人,这奏报你打算怎么写啊?”

余繁盛愣了愣,“啊?啊——这,在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写,来问问教主您的意思?”

陈慈悲也不客气,“按我说,你就写朝廷的官兵与匪教两败俱伤,他们怎么伤的,他们自己会报,匪教么,你就说所剩无几,潜入深山,你苦寻半月,没有踪迹,再把你安抚百姓的功劳往上记一记,州府和京城便不会有人追你的责,可记清楚了吗?”

余繁盛唯唯点头,“诶,诶,知道了,陈教主。”

陈慈悲抬起手臂,让那纱布从他腋下穿过,又说,“上天可怜我老朽,还赏了我两门火炮,如今就在我院里摆着呢,余大人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就来我院里看看。”

那余繁盛缩紧了脖子,一想到这伙贼人一日夜间,打死了朝廷两万兵马,哪还敢多说一句话,自己脖子上这颗人头,早都成了寄住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要还回去,从前这陈教主和汴京城的容相爷是好友,他欺上瞒下也还有点底气,如今可不同了,这教主跟朝廷掰了,两边都等着要他的人头呢,只得越发的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愣了一阵,赶紧回话,“哪敢哪敢,就按教主说的办,只是此次朝廷惨败,若是再发兵过来,怕是不好应付啊……”

陈慈悲静默了一会,低低地说,“北边和西边马上要起战事了,他们无兵可派了。”

余繁盛唉声叹气,领着他手下的五十多个人,将那些断肢残尸一点点聚集,焚烧,骨灰填海,清理街道与民宅,迎回来从黑龙殿和白玉宫里出来的百姓,挨家挨户地安抚。

凤灵岳把朱敞放了,亲自送到城外,临走还挽留他一回,“朱大哥,你真的不打算回头吗?他们虽然没杀你,但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朱敞目光里有些飘,好像眯着眼,“该是我的路,死路也要领。”

灵岳劝不动,调转马头就要回去,朱敞又叫住她,“小姐!你还恨我吗?施即休的腿……”

灵岳回了一半的头,“那一日就告诉过你,这仇我早报了,你也别记着了,我不是只记仇的人,你的恩我也记着呢,从此更加两不相欠了。”说完打马回城,朱敞在那愣了很久,才沿着来时路,缓缓地走了。

灵岳回了城也顾不上休息,赶紧去问欧阳青鸟即休的病情,青鸟说,“这病很奇怪,他中过毒,但是那毒性并不深,且这毒药我知道下手之人是谁,可解,可是除了这毒,没什么别的病了,怎么就至于这么严重,我也想不透,先帮他把那毒清干净了,身上和腿上的溃烂会渐渐好转,但是这一直昏迷,确实查不出病因。”

灵岳低着头红着眼,“我早就猜到了,他自己不想活了,谁也救不了他,算了,他想去就让他去吧。”

欧阳青鸟说,“毒已经解了,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是什么时候能清醒,却说不定。”

灵岳谢过欧阳青鸟,转头又问,“欧阳掌门知道下毒之人?”

“没猜错的话,是霍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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