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晴,宜纳彩订盟,忌嫁娶动土。
杏花楼,位于常山西城区杏花巷内,以杏花酒闻名常山,素有“杏花吹来十里香,离人游子思归乡”之谓。
尤其是初春时节,清风拂满南山绿,杏花枝头闹春意,那时有豆蔻女子素手摘来最鲜嫩的杏花,用西山深山甘泉佐以杏花楼独有的酒曲,酿造出来的杏花酒清甜甘洌,悠远醇香,十里飘香。
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杏花楼就是如此,虽然地处偏僻,但初春时节,往来沽酒喝酒之人络绎不绝,车马盈巷。
虽然美酒佳酿不同其他,时间越久越是醇香浓厚,但杏花酒却反其道而行之,其因特殊的酒曲,所酿制的杏花酒不宜长时间存放。
所以过了“杏花吹来十里香”那个短暂的季节,杏花楼的生意就会一落千丈。
当然,杏花楼还有其他味道不错的美酒佳酿,但一来其地处偏僻,再者其酒水价格偏高,所以平素很少有人光顾,尤其年节腊月时分,更显冷清。
不过杏花楼也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一个春季所赚的银钱,足以支撑后续的开销花费,所以杏花楼的人也不虞饿死。
杏花楼梨花阁内,周承玄轻抚着手中的玉兰杯盏,琥珀映来琉璃光,清澄的美酒倒映着其眸光,深沉而不可琢磨。
良久,周承玄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眸中冷冽光芒一闪而逝,继而轻笑一声,道:“酒已温好,慕兄怎得还不进来,莫非嫌愚兄招待不周?”
“杏花楼内梨花阁,红炉小火玉兰酿,端的雅致诗情,岂会有怠慢之说?”
轻笑声中,慕双言推门而入,看着杯酒尽饮的周承玄,道:“既是周兄宴请慕某,客未至而主先饮,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呵呵,慕兄所言在理,是愚兄的不是!”
周承玄笑道:“自罚三杯,以表谢意!”
“哈哈……”
闻言,慕双言轻笑道:“谁不知道杏花楼的玉兰酿幽香如兰,虽不如杏花酒有名,但亦是难得的佳酿,周兄这手算盘打的可真是妙啊,莫不是想借机多喝几杯?”
话虽是如此说,但慕双言并没有阻止周承玄的动作,看到周承玄连饮三杯,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而后缓缓坐下。
注意到慕双言的小动作,周承玄心中不由冷哼一声,谁不知道慕双言是常山有名的老狐狸,其挤兑他喝酒,无非是担心他在酒水中动手脚。
他们两人现在虽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但从来都是各怀鬼胎,人前笑脸人后刀,如此而已。
“周兄,不知今天请慕某来究竟有何见教?”
慕双言执起桌上美酒,闭目轻嗅,一脸陶醉之意。
周承玄目不转盯的看着红炉小火中氤氲的雾气,似笑非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请慕兄喝酒吗?况且,我们也算合作愉快,事将成矣,难道不应该庆祝一番?”
“红炉小酒玉兰杯,佳节亲朋期如归,有酒有友,又逢佳节喜事,的确值得庆祝一番。”
闻言,即便以慕双言沉稳的心性,脸上亦不免露出一抹喜意。
萧梁两家这两天可谓是势成水火,萧无央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梁青月,梁家对萧无央是志在必得,但萧君华却强硬如刀,不顾家族利益和梁家步步紧逼,拒不交出萧无央,对于家族众人的非议指责,亦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