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些东西我是不太懂,天塌了有你们这些大人物顶着,我们这些小人物嘛,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唐笑风呵呵一笑道。
“小书生,亏你还是读圣贤书的人,真丢天下读书人的脸!”
楚倾幽幽深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光:“读书人,不说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雄心,最少也应有经一国,护一方的壮志。”
“所以说,你是大人物,而我们,只是小人物!”
唐笑风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倾幽,轻笑道:“你们的愿望是守一国,而我们的愿望只是守一家。你们处庙堂之高,而我则居江湖之远。”
两个人,两个世界而已!
唐笑风说完,两个人间出现了一瞬的静寂,一个坐在车外,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一个半倚在车内,闭目无言。
半晌后,车内的楚倾幽淡淡一笑,目光轻柔飘渺,却犹带一抹挥之不去的幽深,继而,幽深的眸光轻揽清润的阳光,少了几分冬日的幽静,多了几分明亮和温暖:“唉,吃饱了,这样的日子,真是好啊!”
慵懒肆意的声音,瞬间冲散了弥漫在两人间的沉闷寂然的气氛。
“呵……”闻言,唐笑风笑着摇摇头,叹道:“还真是好吃懒做啊!”
说话间,楚倾幽整个人再度溜进被褥中,只剩长长的青丝垂落在车塌内,恍若一汪盈盈幽泉。
“小书生,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唐笑风自然知道楚倾幽所问的是何事,无非就是他的私人问题,和余味等人辞行的事情。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唐笑风不由苦笑着摇摇头,辞行,应该算是辞行了,但说是辞行了吧,可他又没亲眼见到余味、王钟、赵乡、马元义等人,没有亲口说一声珍重和后会有期。
因为他昨夜回到平安镖局后,本欲找余味、王钟、赵乡等几个相熟的人辞行,但却没在平安镖局见到他们的身影,询问了几个和王钟赵乡相熟之人,方才知道余味几人又相约出去喝酒了,至于是哪里,他们却不知道。
唐笑风闻言不由苦笑不止,自从来了常山后,余味就迷恋上了杯中之物。
用他的话来说,一杯酒,一柄剑,杯中天下红尘人,剑斩江湖不平事,江湖春秋百年前有剑仙,为天下江湖剑斩不平,江湖百年之后有他余味,为天下江湖饮一杯酒。
短短十几天,从小没怎么喝过酒的余味,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和同样嗜酒的赵乡颇有相见恨晚之意,整日相约酒馆瓦肆,偶尔还会拉上王钟,不醉无归。
所以,今夜众人相约出去喝酒,倒也不出乎唐笑风的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但唐笑风还是难免有些沮丧失落,虽然几人相识时间不常,但相互之间却颇为聊得来,王钟的沉稳爽快,赵乡的豪爽大气,都令唐笑风心生好感。
至于余味,两人从西流一路相携至常山,一起挤兑逗趣,一起挨饿受冻,一起偷蒙拐骗,世人都说男人间的情谊都建立在吃喝嫖赌上,两人虽然没嫖没赌,但吃喝偷骗,算起来也差不多,一路上也算是同甘共苦,再者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关系自然非比寻常。
这几人,算是唐笑风在常山最亲密的人了,也就是所谓的朋友兄弟。
江湖,有的人,有的事,一眼一声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