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今日德州府,明显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大街上,几十个着甲将士前呼后拥,来往行人纷纷远远躲避。
士卒中间簇拥着三匹健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三匹马上。
沿路都是茶馆、酒楼、妓院,大大小小的窗户皆被撑开,都来看这一群横冲直撞之人,楼里坐的大多都是商贾士子,亦或是附庸风雅的跟班。
德州府算不上边关重地,平日虽有将士巡逻,但很少见过这么招摇过市。
文人大官,从来都是低调,更不骑马,多是乘驴车,也有坐轿。
街道两侧,皆是议论纷纷。
“那马上是何人?
竟然如此张扬跋扈,几十兵丁前后开路,真是岂有此理?”
旁边茶楼之上,有一年轻儒生开口相问左右同伴。
“前面那个独眼将军不认识,左后那个便是德州府董守备。”
此人显然是见过董长青。
“怪不得,仗着在建奴寇边之际捡了点功劳,行事便如此嚣张,我大明朝几时轮到武人如此张狂?
德州府诸公尸位素餐,竟没有一个敢向官家去状告此人行径?”
年轻儒生面色满是愤怒,这个时代文人至上,武人永远都是下等人。年轻人多少有点嫉世愤俗,更是看不惯这等行为。
“嘿嘿……令名兄有所不知。原来倪总督出门排场比这大了去。”
等开春入考,令名兄若是中个进士及第,得见天子再禀搞不迟。”
说到这里,语气多有讥讽。
“宋贤弟这是什么话,我辈学子,路见不平,岂能坐视不理?
你看这些兵丁,拿着刀枪驱赶大明百姓,有种去与敌人厮杀,在自己人面前耀武扬威算得什么本事?”
“令名兄久居江南,不知建奴何等凶残?若是你也能大败建奴,护卫大明子民,小弟便是跪拜也无妨?”
这姓宋的士子冷笑着说道,话语间倒是有几分见识。
“贤弟,圣贤之道可是如此教导世人?
街上打马,带着几十兵丁左呼右呵,满街百姓皆要与之让路,世间岂有这个道理?
一个武人,岂敢居功自傲?”
令名兄越说越愤怒。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姓宋的士子霍然站起,紧盯着眼前狂生继续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
若是没有武人驱逐建奴,浴血厮杀,京畿山东等地必惨不忍睹,又岂容令名兄在此大放厥词?
小弟很想知道,如果面对建奴锋利的屠刀,令名兄是否会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他因为气愤,这番话讲得极为大声。酒楼里许多人细细品味,若有所思。
“好,这位士子说得好!”
卢象升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大明文人大多喜欢空谈,对武人的蔑视早已融入到骨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