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悦不理会董长青,转身对卢象升诚恳的说道。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亲民爱民之心跃然而出。
“如此甚好!德州百姓有韩知府,大幸!
只是三饷暂时停止征收,本督近日要到京师,看能否规劝朝廷停止征收?”
韩悦说什么宁愿被熬成肉粥的话,卢象升自然是不信的,那只是官场语言而已。
不过,这个韩悦着实也是个聪明人,遇事沉着,应对手段也极佳。
至于征收三饷的事情,若是有心,自然是知府受益最大。
下面衙役哪怕有再大的胆子,也不过收取点好处费之类的小钱。
若是一般贪渎事情,卢象升见得太多,也不想理会。可是,对于三饷的事情,卢象升极为在意,诚如秦浩明所言,乃是动摇国本的事情。
“诺,谨遵秦督之言!此事若成,实乃德州百姓之福。”
韩悦脸上一喜,仿佛松了一口气,笑意盈盈的说道。
“秦督,末将和张将军去安排船只,准备明日的行程。”
董长青初入官场,实在看不了韩悦的表演,若是不说,又如鲠在喉,索性离开。
卢象升挥挥手,让董长青自行离去。
待董长青和张松荣安排好漕船的事情回来时,韩知府已经离开。
只不过,随着他的离开,卢象升在德州府的消息也便传开,大官小吏络绎不绝而来,自然也会带上不少礼物,留下一句不成敬意之语。
倒是卢象升对于这些人并没有着重搭理,一来是他实在有些厌烦,二来这些小官小吏也入不了卢象升的眼。
在吩咐门房一律不见客之后,卢象升方有闲暇,认真听张松荣讲述宣府的事情。
在听到秦浩明为了敛财,居然连订婚一事也拿来利用时,卢象升不禁哈哈大笑,他委实不知秦浩明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唉,本督原来好名声,以至宣大没有什么积蓄,想不到却苦了破虏。
为了训练骑兵和伤残将士们的抚恤,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笑过之后,卢象升方才缓缓叹息。
和秦浩明相比,自己不如他多也。
此子手段多变,不说什么水泥厂这些敛财的方法,单是福寿膏真有如此效用,能够控制草原头人,解决马源问题,大明将快速崛起,再无骑兵之忧。
不过,有些东西张松荣也不太清楚,或者不方面说,倒是明日见面当面问他才好。
是夜,董长青备下酒宴,和卢象升、张松荣、洪迪新、殷雨昂五人齐聚一堂,听着他们细细诉说宣大边镇的一些变化和改革。
董长青的心里委实快活无比,他觉得,秦督的势力已经初现端倪。
“长青,交易之道,刚者易折。惟有至阴至柔,方可纵横天下。天下柔弱者莫如水,然上善若水。
如今你一人独自留在德州,切莫一味刚硬,交恶同僚。
韩悦此人便是你不说,本督也知道其脾性。
他是薛国观的同乡,性格隐忍狡诈,今后你要多加注意,切莫着了他道。”
想起下午的情形,卢象升转过头对暗自兴奋的董长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