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众人经过内炼养息,并辅以各家灵妙丹药的效力,身上伤势大多渐渐恢复。
其中伤势最重的墨丹青,也在这天清晨微微睁开双眼醒来。
梦池见状,几天来脸上的忧郁之色才慢慢散去,带着欣喜拉了身边的奶奶来看,口中高兴地喊着母亲:
“娘亲!您醒了。”
“梦池......你没事吧。女儿啊,我这是在何处。”墨丹青吃力地四顾了周遭问道。
“娘,这是安全所在,勿要担心。调理身子要紧。”梦池揽着母亲,柔声说到。
墨丹青微微点头,转瞬间却突然想起何事,顿时面露焦急这色要从梦池怀中挣扎而起:
“不,不行。梦池你听娘说,此番那冥龙教主魂魄回返教内,必定记恨于娘,保不准要找你父亲麻烦。我,我要回去找他!”墨丹青心中郁急,说罢就欲起身,却经不住浑身剧痛。
旁边的海婆婆刚把在那晚恶战后,地上拾取的神兵?璩放到儿媳手中,听得此话,心绪立刻揪将起来,担忧儿子安危,连忙急切地问道:
“丹青,池儿在冥龙教何处?你快说呀!”
“娘,夫君为冥龙所迫,带着泉先鲛族,日夜在那湘黔地下水脉,为冥龙找寻收集元灵之物,供养魔头的修炼根本,沌灵晶石。”
“每月冥龙月满前,夫君要将全族所获元灵和鲛族体内新生的金鳞,交于专职伺候魔头修炼的护法穹诃。冥龙毒辣,在方圆数百里封有禁制,鲛族只能在其间活动。”
“每月初五,奴家才得与夫君相见,我虽为教内右使,但还是要亲自向穹诃请得神冥令牌,才能进出禁制。”墨丹青气息依然不畅,吃力地给婆婆说到。
墨丹青一席话说得海婆婆越发着急。
老人家想到那晚魔头以一己之力鏖战七位道家高修,众人依仗天降神奇才将其击溃。
这孽障当天尽出修为,诡计未逞必然恼羞成怒,记恨迁怒于儿媳临阵反叛,一旦回返冥龙教对儿子痛下杀手,即便以地下万鲛之众,恐怕也非那冥龙教对手,何况还困锢于魔头禁制中。
只是以冥龙当下至极修为,那禁制又岂是寻常修者可破?
但这世间,任何一位母亲对亲生骨肉的生死关切,是最真实无私的。
这些事关生死的羁绊顾虑,阻止不了海婆婆抱定救出儿子的决意,即使她非常清楚此去可能的结果。
但她,一定会去。
思虑少许,海婆婆猛地直起身来,对着梦池嘱咐道:
“孙儿,你爹若有不测,老身也不想活了。照顾好你娘。”言罢转身撇下母子俩,急匆匆出了洞窟御空而去。
“奶奶!”梦池虽大声呼叫,无奈老人家已顷刻掠出数里之外。很显然,以奶奶直燥脾气,海婆婆便是不想给这洞窟中的人添麻烦,自行孤身一人救儿子去了。
一时间梦池手足无措,心中急郁不已,哭成个泪人儿。
这边姑娘的呼喊,将淮昭、春秋一众人引来,便问梦池发生了何事。
“昭哥哥,奶奶一人去冥龙教救爹爹去了!”梦池大哭着,把刚才母亲所讲和海婆婆临行之言给众人一一道来。
众人都把目光皆投向了春秋子。
仙长一时间也是感到棘手。
墨姑娘在喜洲之地,淮昭万急危难之时于徒儿有救命之情。
那夜与冥龙生死鏖战的万急一刻,也是这她无惧安危地化形与魔头殊死相搏,护得春秋等人稍得喘息之机。
墨丹青虽为魔教所遣,生死关头也是拼了性命对冥龙刺出了要害一击。现在海婆婆孤身独闯冥龙教腹地,可谓九死一生,这洞中众人怎能坐视。
但道长顾虑的最终还是淮昭的安危。
虽说冥龙当夜被太阴幽莹破散了所寄附体,但那魔魂终究无有大碍。
冥龙回返后,虽数月内不能再新炼附体破窍而出。但那魔孽汇聚的沌灵晶石,乃其根本护佑,魔头在晶石内的手段,六年前春秋是见识过的,而绝非魔魂附体的肉身存在可比,何况,那还是在六年前。
“无量天尊。”一声道号,春秋子量虑再三,还是做了决定。
“师太、淳远大师,劳烦随我去冥龙教接应老人家。若能追上最好,劝得她从长计议为上。淮昭,你与梦池姑娘伺候墨夫人在此处休养疗伤。”
“师尊......”
“勿要多言!”仙长自然明白徒儿思虑,见淮昭欲语,春秋也不容他再开口说话,直接打断小子继续道:
“记住,不论我等是否回还,你都不许来寻!即便我等遇到不测,你也只管去五台山面佛隐修。切记!你做好你当做之事,不可违我之命!”
仙长话中,带着威严之气,是要王淮昭务必谨遵师命。
“师尊!带上徒儿吧!”王淮昭刚刚与恩师欣喜重逢,心中绝不愿又要生死别离,扑通一声跪地磕头求到。
“淮昭,你身担三界大计,你自己不明了吗?若再啰嗦,梦池父亲和奶奶危矣!”春秋怒斥徒儿道。
众人都知道淮昭的耿勇无畏,更明白春秋的一番苦心。
只见墨丹青微微欠身对王淮昭说道:
“王公子,奴家在魔教多年,那教主冥龙十几年来,日日所思就是如何寻得你的踪迹,怎么取你造化于你不利。你还是听仙长的,照顾好梦池。让我随各位仙长去吧。”
“冥龙那晚附体被破,当下着急回返沌灵晶石恢复,兴许我夫君之事他还暂时无暇顾及。我自魔修初始就在冥龙教中,来去通往自是熟悉。我带着诸位去,或许可占些先机。”
未等仙长应允,墨丹青已是强打精神在梦池搀扶下站了起来,猛然跪拜在地,对春秋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