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伯额间的汗擦了一遍又一遍,在反反复复的十数定穴之后,才将人骨包裹兽骨脊背的这一段扎完,呼出了一大口浊气,双手抖得不成样子,再难坚持施针,后退数步,让出施针位置:“巫少主,现在就是你接手的时候了,余下的穴位,你按照寻常针法刺激即可。哎,小老儿还是老了,这施针太久,手指啊就不听使唤。”
巫空青放开了巫月砂的前爪,没了禁锢,却依旧耷拉着,轻微抽动,割舍下那点不舍,三两步走到最佳施针位置:“如此,有劳岐伯提点。”
巫月砂恹恹地扬了下头,想回转去看巫空青一眼,想请他轻些,再轻些,但一点动静都牵扯着背后的疼痛,只能放弃。
岐伯和巫空青客套了一句,便将一张穴位走向图展开在半空:“跟着图形施针就行。”
穴位图上,有一个小点亮起,正是接近尾椎的穴位,巫空青手起落间,数枚银针入穴,同时穴位图上又是数个穴位亮起,经络来看,将下行双腿。
羽涅在岐伯说可以放手的同一时间放了手,走到前面,只静静地握着巫月砂的双爪,拇指指腹不时按压掌心,轻轻哼唱,如滴水入溪流,再汇江海,有种轻柔却包裹万物的力量。
巫月砂微微抬眼,眼眶湿润泛红,眼神无声哀鸣,这样的痛,她宁愿好好死。
羽涅想输入些灵力让巫月砂好受些,又想到正在施针,便作罢,再一次重复哼唱,带着水灵力的哼唱,总能抚慰一些痛处。
有了之前的剧痛,后面巫空青的施针对巫月砂而言,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心绪也在羽涅的哼唱中渐渐平复下来。
巫月砂吐掉星辰玄铁,蓄了些力气,抬头回望巫空青,疼痛让她还是没忍住嘶了一声:“空青哥,还有多久?”
巫空青微顿,抬眼扫了一眼穴位图,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快出残影:“快了。还有三十二个穴位。”
巫月砂闻言长松了口气,只希望这样的针灸只此一次。
岐伯看着巫空青施针,不自觉地点头,多了点长者对晚辈的喜欢欣赏,坐在木桌边,一手颤颤巍巍地端起茶盏,连喝了七八杯,双手才稳下来。
这时巫空青也行针结束,对岐伯躬身一礼:“岐伯,你现在又当如何?”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岐伯放下茶盏,两步走到巫月砂旁边,“这三日以药暂时阻断了灵力向外流逝,同时扩大滋养,聚于穴窍,现在只需将这些蕴藏穴窍的药力灵力一同激发。”
言语间,他双手结印,施法引动银针,银针或深入,或浅出,或颤动,随着一道极阴的灵力牵引着汇聚,最终引入巫月砂的额间灵台。
额间灵台原本隐藏的巫文缓缓浮现,红色的血线如丝网,瞬间形成防御,又在接触到澎湃灵力药力,确定无害后瞬间散开,任由灵力药力灌入额间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