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老三媳妇的，就这对了。”

“我就说嘛！就你家那口子，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给你买过吧？买金镯子，三岁小孩都不带信的。”

“就是，你家男人是什么人，一个村住着，谁不知道，说我们男人只会打我们。

你家男人除了会打你，还会喝酒赌钱交兄弟，拿兄弟媳妇的东西给自家男人长面子。

还真是头次见。”

……

温恬本以为村里这些人只会攻击她，没想到她们还挺公平，无差别的攻击每一个人，心里舒服不少。

王云的事她没兴趣听，只想把丢东西的事搞明白。

“嫂子，我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温恬抓住王云带镯子的手腕，手腕有些粗，手抓不下又怕她挣开温恬恶劣的用指甲掐住，她一动温恬就再用点力。

王云试了几次，非但没挣开还疼的龇牙咧嘴，实在没办法，看向季明泽道：“老三，你媳妇这么欺负我，你就杵这儿看着？”

季明泽蹙眉看向温恬，表情不置可否。

不帮着王云，这事就好办，温恬道：“我俩的事，你牵扯他干吗？”

“哎……疼！小贱人，给老娘放手……”

被骂小贱人，温恬很是不爽，正想再用点力，季明泽冷厉的声音响起。

“嫂子，请注意用词。”

他用了‘请’这个礼貌用语，语气听起来却是满满的警告。

王云又挣扎了下，没挣扎开咬牙警告，“再不放手，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

手腕被温恬用指甲掐着，但凡动一下，温恬就能掐的她哭爹喊娘，这样了还敢威胁。

温恬嗤笑道：“布料和镯子，都是你趁我不在偷的，对吗？”

“对个屁”王云嘴硬，“这镯子是你大哥一个月前到城里金店给我打的，昨天才拿回家。

一个月前你来这儿了吗？我就偷你的了？

全天下只能你有金镯子吗？别人有就是偷的，村口的媒婆都没你会胡编乱造。”

温恬气笑，“既然是在金店打的，那发票总有的吧？你能拿出发票，我温恬跪下给你道歉。”

这时候的农村妇女，很多连学都没上过，又很少进城买东西，哪里知道什么发发票。

王云支吾许久，将皮球踢回去，“你说镯子是你的，那你的发票呢？”

“没有”温恬坦然道。

闻言，王云瞬间理直气壮直起来，“你没有，凭什么要我拿出来。”

“因为我的金镯子是我周岁时我妈找金匠打的，镯子内圈里有字号，还有我的名字和出生年月。

我出生的时候是六十年代，没有商品经济，不涉及商业税收，现在是八十年代，不开发票的行为就是偷税漏税。

往大了说这种行为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可以告到他坐牢。”

别的王云没听懂，挖社会主义墙角倒是听懂了，吓的她腿软差点没站住。

“少吓唬我”王云眼珠子转了转，胡说信口拈来，“老三媳妇，你要是这么吓唬嫂子，那嫂子也不提你藏着掖着了。

这镯子明明是你送我的，让我替你在老三和孩子面前替你说好话。

你怕老三知道我收你收处才说你好话，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不要说是你送的。

老三刚决定跟你领证，你就倒打一耙说我偷你东西。

你这么做事不怕天……”打雷劈吗？

“嫂子”季明泽喝断她后面的话，然后神情复杂的看向温恬，虽然面无表情却能莫名其妙的看出抹高兴。

“你不用做这些的”他说。

温恬此刻正在感叹重男轻女究竟埋没了多少人才，完全没深思他的话。

真是见鬼了。

大字识不了几个的农村妇女，居然能编出这么荒谬，逻辑上又这么严丝合缝的故事。

温恬自己差点都信了。

“你说我好话？”温恬好笑，“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季明泽眸光暗了下来。

“我……”王云一噎，然后坦白承认，“我是没说你好话，我不说你好好话，那是因为你压根就不是个好女人。

老三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因为你一只金镯子，让他娶了你这么个祸害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