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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那个神秘女人没有打来电话。第二天,爸爸要去上班,他有点不放心,想让我留在家里看护这笔钱,我说昨天就跟妈妈说好了,今天仍是我去医院陪护妹妹。
见爸爸有点不悦,我又说:“这笔钱在家里藏了这么久,以前我们不知道,还不是该出去就出去,钱也没被人偷走。除了那个女人外,也没人知道这个屋里藏有钱,所以不用这么紧张。假如她真的是鬼,要进屋硬抢的话,我留在家里也保护不了。”
爸爸听我说得有理,只好同意我去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里,多数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医院里陪护妹妹,晚上回家后,精神很困倦。今天晚上不到十一点钟,我就哈欠连连,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于是关灯睡了。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过来。我见屋里黑黢黢的,正有点发懵,忽听厕所里传出哗哗水声,接着又听见厕所门打开的声音,和爸爸急急忙忙跑进卧室的脚步声。
爸爸跑进卧室后,手机铃声就终止了,然后我听见爸爸的说话声。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但我感觉一定很晚,因为爸爸刚才进卫生间时,他的卧室没有开灯。以前爸爸半夜如厕时,担心吵醒妈妈,不敢开灯,只能摸黑去厕所,现在妈妈虽然离开这个家了,但爸爸还是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进来?难道是那个女人?
我决定偷听爸爸讲电话。我也不开灯,用脚在床边扫了两圈,没有扫到自己的拖鞋,索性光着脚跳下床去,走到爸爸的卧室门外。
房门虚掩着,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我知道爸爸是在飘窗旁边接电话。爸爸跟我一样,喜欢在睡觉前给手机充电,电源插线板就放在飘窗那头的床头柜上。
我凝神倾听了一会,才听见屋里有说话声,但不是爸爸在说话,而是电话那边的人在说话。依稀能听出是女人声音。
又过了一会,我才听见爸爸说了一句:“金额跟你说的相同,是三十万元。”
爸爸果然是在跟那个女人通电话!我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屋去,站在飘窗边默听爸爸打电话。
爸爸没有理我,默听对方说了一会话后,才又说道:“你也清楚,就算你拿到了这三十万元钱,也买不到房子。我并非不舍得钱或者房子,我只是对你的身份有点怀疑……你别急,你先听我讲:如果你真的是个鬼魂,我肯定不敢跟你讨价还价,就按照你说的价格,将房子卖给你。我只是想把形式稍稍改变一下……总之,我可以把钱给你,也可以把房子卖给你,但给钱的地点和形式,要由我来定。”
说到这里,爸爸停止了讲话,双方僵持了十几秒钟后,那边才又开始说话。我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过了一会,才听爸爸又开始说话:
“明天是星期五,我要去同事王定国家开的茶馆打牌。那个茶馆就在北大街的一条支路里,支路和北大街的岔路口有一家卖烧腊的铺子,名叫‘绝味烧腊’,那条支路只有两百米长,中间又有一个路口,这个路口下面,是一条老巷子。
“明人不说暗话,那条支路还有这个巷口,都安有监控,我同事王定国的摩托车每天都会固定停靠在那个巷口边。出发前,我会将十万元钱装进我的帆布工具包里。到那儿后,我就把工具包放在王定国的摩托车后座上。茶馆就在马路对面,离巷口只有几米远,我坐在茶馆里,就能看见摩托车。
“如果你是鬼魂,你肯定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将车上的工具包拿走。我肯定不会报案,但你如果不能在晚上十二点钟前,也就是我们牌局结束前,拿走包和钱,我就只能认为你是一个人,那我就不能将这个房子按照你说的价格卖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