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
“六点,是吗?”
简奇胜说完,伸出手在嘴唇上摩擦着,眼睛盯着耿明亮泛出一丝狡黠的光。
“简警官,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我翻了一些书,发现这是一种特有的壶形叫做蹲壶。”
“说的没错,这确实是蹲壶的一种。”
“之所以叫蹲壶,因为它的外形很像人蹲着身体时的轮廓。是的,最开始我一直不能理解这句话,一般我们说蹲的话,根本不会联想到是陶壶的某种形状。”
“古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
“确实可以这么说,而且这是我在陶德明老师桌上找到的日记本。这里记录了一些案发前的一些事情,我找找啊……”
简奇胜说着从怀里取出了日记本,开始翻找起来。
“……有了,这里有写,我念给你听,‘六半蹲着身,相当寒冷。’,最开始我完全读不懂这句话,还以为是陶德明老师身体有什么问题。
后来我知道,自己完全存了,蹲着身是指壶的形状,寒冷是指烧窑的问题不理想,导致作品失败。也就是说,陶德明老师记载着的是作品制造过程。
你懂吗?这个壶是案件发生当天晚上六点半从窑里拿出来的,这是你和薛曲回去之后才完成的作品。”
“那又如何?”
“耿理事长,你还在装糊涂吗?”
“这壶上有指纹,说明是六点半以后,薛曲又回到老师住所,将陶德明老师杀害的。”
“我想说的并不是这样的。问题的根本是,为什么你会认得这个壶?确实,这个壶是薛曲先生从陶德明老师那里拿走的,但是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你懂了吗?在前往拜访的时候,那间屋子里并没有这个壶,它根本还不存在于世界上,它还在窑中,静静等待成为一件作品。
六点半出窑的作品,而六点钟离开的你,为什么看得到呢?我实在是无法理解,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两个人对视一番,耿明亮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想无法解释吧。”
“你杀害陶德明老师的直接证据我虽然无法掌握,但是能证明当时你确实在下场,而且你还杀害了共犯薛曲,所以你必须对这起案件负起刑责。”
“我知道。”
“可否请你说明一下。”
耿明亮点了点头,一脸释然地笑容。
“如果当时我不记得这个壶就好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偶尔也是会有破绽的。”
“简警官,其实你说错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
“情况再紧急,我也是一眼能分出真理之壶的真假的。我是故意把真品打破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有很多想要的,但最要紧的是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确实,真理之壶确实有历史价值,但是从其他角度看,它仅仅是一个旧壶,但是反过来看那个赝品,却是现在最伟大的陶艺大师制作的壶,只是为了要威胁我,为了我一个人,陶德明他烧了这个壶,这么想的话,应该牺牲哪一个就不言而喻了吧。”
“耿理事长,你这么想,也许会让自己的牢狱生活好受一些。”
“哈哈哈,简警官,这段时间和你相处的很愉快。我们走吧。”
“请。”
耿明亮起身,准备离开时。
“稍等。”
简奇胜说着来到办公桌桌前,轻轻掀开一个蓝色的布,发现了下面的真理之壶。
简奇胜小心的捧起,郑重地交到耿明亮的手中。
耿明亮先是一愣,随后欣慰地笑了笑,眼中却泛出阵阵泪花。
“请吧。”
耿明亮缓步离开,简奇胜紧随其后。
“啪”
陈列着众多古董的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就像一段故事迎来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