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屏幕上“逢部长”的备注,本以为她发现我未经允许擅自动用她的洗漱用品,特地打来电话兴师问罪,心虚到迟迟不敢接听。
林萱见状瞥了一眼手机,笑道:“女朋友来电话不秒接等什么呢?”
说完她也不顾我决定,伸手按下接听键,我慌忙地将手机贴在脸上,紧张的陷入沉默。
半晌,我带着一丝恐慌,心虚的支支吾吾道:“额……那个……找我有事吗?”
“打理现场把你累成结巴了?”
逢春的玩笑话让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清楚她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稍微恢复些底气,问道:“你见有哪个结巴是累出来的?快说找我有什么事?”
“没累坏就好,你的衣服还在我这,有空过来拿。”
“哪件衣服?”我想都没想便问道。
“想不起来也正常,上次送你回家,你给我盖在身上的那件,已经从干洗店拿回来了。”
对于这种次数极少的事,自然不用多费脑筋,少时我便记起首次在松鹤楼和陈姨吃饭的那晚,逢春送我回来时,不经意间在车上睡着,担心她受冷,我脱下外套给她盖在身上,自己冒着严寒跑回老屋子……
我本打算告诉她衣服不重要,转念一想又觉得敷衍,于是以正常语调说道:“行,明天下班我去找你。”
逢春简单应了一声便挂断,结束通话后,那句“没累坏就好”反复回荡在耳畔,尽管没有分毫关心成分在内,却能在林萱面前显得很亲昵,将埋藏在心底一年的孤独更好的掩饰起来。
我故作轻松的笑叹一声,眺望远处颜色错杂到虚幻的霓虹灯,自说自话道:“勤劳的人就是自带光芒,什么事都考虑周到。”
空气突然变安静,安静到令人惶恐,这种惶恐来源于说谎的不安,而林萱用沉默加强了心慌。
我强撑出僵硬的笑容,缓缓转过头,发现林萱正在低下头,眼中闪着泪光。
我不解她的反应,却能断定绝不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于是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我尝试移动手臂,果然林萱的眼球随着我轻微晃动的手臂转了转,我抬起手臂,反复观察也没发现有什么吸引注意的地方,对她说道:“我手上又没有增生性疤痕,没什么好看的……”
不料林萱忽然上前一把握住我手腕,我这才明悟,她注视的并不是我粗糙的手,而是那枚我曾经为她戴上的戒指,自她走后,这枚戒指便一直戴在我手上,片刻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