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衙门,大门处。
自昨日见过贾兰后,陆璟脑海中便勾画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因此提前派人送信,邀贾政裕华楼一聚。
从翰林院下衙后,陆璟便来到工部,站到门外等候贾政。
看贾政出来,陆璟忙迎上去,恭敬拜道:“晚辈陆璟拜见贾大人!”
贾政一直被科举出身的文官排挤,此刻见状元出身的陆璟,对他执礼甚恭,而路过的同僚眼中带有几分羡慕,心中非常受用,忙将陆璟扶起,亲切道:“怀瑾不必多礼,你老师如海是老夫的妹夫,论亲戚,你称老夫一声世伯便可。”
陆璟亦从善如流道:“既如此,晚辈便厚颜攀亲了,世伯这边请,晚辈已准备好了马车!”
“怀瑾有心了!”贾政笑道,随后上了陆璟准备的马车。
马车上,陆璟并未进入正题,一路都在和贾政说些家常,时而夹杂几句恭维贾政的话。
一路上,贾政对陆璟的好感蹭蹭的往上涨,看陆璟不仅学问出众,为人处世也极厉害,甚至有种生子当如是的感觉。
及至裕华楼,陆璟、贾政两人进入包间坐定。
酒菜上齐后,有了前边的铺垫,陆璟便开始进入正题:“晚辈自入京后,便常听人说起世伯家乃是钟鸣鼎食之家,诗礼簪缨之族,昨日见到贵府长孙,方知此言不虚,令孙虽然年龄尚小,但对答之间,有理有据,知文达礼,性情亦颇为沉稳,隐隐有世伯之风。”
贾政闻言顿时笑意盈面,忙谦虚道:“哈哈,怀瑾对兰儿的夸赞,太言过其实了,他如何当得起你如此赞誉。”
陆璟笑道:“世伯过谦了,晚辈所言昨日观感,说句唐突世伯的话,令孙虽小,但将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未可知。”
贾政止不住的笑道:“哈哈,若是他将来所成,能胜过老夫,老夫才是大感欣慰。”
“有件事还请世伯见谅,昨日晚辈见令孙言谈不俗,便越俎代庖考察了其功课!”陆璟执礼道。
贾政闻言大喜:“怀瑾无需致歉,你能指点他,是他的福分,老夫亦求之不得。”
随即有些期待的问道:“怀瑾觉得兰儿的资质如何?”
“令孙天资不俗,根基亦极为扎实,更难能可贵的是心性坚定,不受外无影响,读书极为刻苦。”
“晚辈敢断言,令孙未来可期,以后必将登高及第,光宗耀祖,晚辈在此提前恭喜伯父,家有良驹待腾达。”陆璟笑道。
贾政见陆璟如此欣赏长孙,心中更加欣喜,忙道:“家有良驹,亦需伯乐,不知怀瑾能否收兰儿为弟子,代为教导?”
陆璟笑道:“晚辈本来也是如此打算,只是晚辈如今初入翰林院,又蒙皇上钦点,正在修订国史,实在分身乏术,还请世伯见谅。”
贾政闻言略有失望道:“怀瑾不必如此,此事老夫亦有所耳闻,上皇、皇上都对此事极为重视,怀瑾如今担此重任,老夫也不敢勉强。”
陆璟继续说道:“晚辈对不能亲自教导兰儿,亦深感遗憾,索性晚辈还有些好友,如今兰儿年纪还小,若是出府学习多有不便,因此晚辈欲先为兰儿,请一西席,待其进考后,晚辈再从翰林院中,为其推荐一位老师,不知世伯意下如何?”
贾政顿时转忧为喜道:“不知怀瑾推荐的是何人?”
“是晚辈在扬州时的好友齐昭,也是今科士子,学问极好,只是会试时,身体有恙,这才今科失利,他如今正在京中备考,晚辈已和他商议过此事,他虽然备考,但也不会耽误教学。”陆璟随即将齐昭的情况和贾政说明。
贾政听后,对齐昭亦是非常满意,二十四岁便中举,如今也不过二十八岁,随即点头笑道:“此事就如此定了,老夫会亲自派人聘请。”
说完此事后,贾政想到宝玉,便问道:“怀瑾昨日可见到小儿宝玉?”
“昨日亦有幸一见,令公子亦是资质不凡,只是似乎并无心科举,实在有些可惜!”陆璟叹道,即便贾政不提贾宝玉,他也会主动引导贾政提起。
贾政情绪低落道:“说来惭愧,老夫一直对小儿失于管教,才致使他养成这个性子。”
陆璟忙劝道:“世伯不必介怀,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未必是坏事!”
贾政闻言,疑惑的看向陆璟,问道:“怀瑾这是何意?”
陆璟沉吟道:“晚辈读汉书时,曾对其中一个故事深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