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这股风潮方兴未艾,皇后又召集后宫的各房妃嫔,号召她们要为皇上分忧解难。
各宫妃嫔听后心中暗恨,若是皇后不说,她们主动去做,还能在皇上眼中落下美名,但如今皇后吩咐下来,她们再去做,反倒是给皇后做了嫁衣,心中均极为不满,决定敷衍了事。
只是隔了几日,她们发现皇上这几日一直待在皇后那里,对她们的态度皆不如从前,忙派人打听,得知是皇后的娘家派人购买了五万两的国债,心中更加怨恨,虽然极不情愿,但几番权衡之下,只得咬着牙派太监去知会自己娘家。
贾元春见众人皆往家中去信,也只得派人通知贾家,让贾家也购买一些国债支持朝廷。
贾家收到信后,贾母便将贾赦、邢夫人、王夫人等人召集起来,商议购买的数额。
打听到皇后娘家买了五万两,皇贵妃娘家大多都是两万两,贵妃娘家多是一万两,贾母便拍板贾家由公中拿出一万两购买国债。
此举立刻遭到贾赦的反对,元春封妃,风光的一直是二房,大房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还贴进去不少银子,因此贾赦认为公中最多出一半,另一半应由二房来承担,甚至提议全部由二房来出。
王夫人自然不肯,只是贾政不在家,她自己一人势弱,难以和贾赦争辩,只好寄希望于贾母做主。
贾母虽然对贾赦的行为很是不满,但前段时间王夫人瞒着她偷偷搞那些小动作的事情更让她不满,便表态支持贾赦,让二房补上五千两。
王夫人虽然心中不甘,但涉及女儿前程,加上贾母和贾赦逼迫,只得同意下来。
本想去找薛家借钱,但薛家以周转不开为由拒绝,迫不得已,王夫人只好拿出自己的积蓄。
只是眼见损失那么大,王夫人又吩咐周瑞两口子多放印子钱,尽快将损失的钱捞回来。
八方客栈内,张澄衷、张景仪父子送别千恩万谢的同小组成员后,张景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直接问道:“父亲,我不明白,咱们千辛万苦谈成的单子,为何要送给他们?”
张澄衷沉声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请父亲告知原因,否则儿子实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张景仪有些愤然道,他实在难以理解其父今日的所作所为,即便要帮助小组的其他成员,也不该损害自身的利益。
尤其是眼下有了朝廷的助力,他们推销起来更加容易,但竞争也更加激烈,每一单都尤为珍贵。
张澄衷思忖片刻,问道:“你可曾留意过国债的买卖过程?”
张景仪点点头,但神情更加不解,不由得问道:“和这又有什么关系?”
张澄衷沉吟道:“你仔细想想国债的交易过程,眼下只能到昭信局去购买国债,你觉得朝廷只会在京中发行国债吗?”
“自然不会!”张景仪断然道,拿到资料的第一天他就知道朝廷肯定要全国发行,更何况如今朝中搞出如此大的动静,说不定等皇商评选结束,就会在各省府发卖。
“既然如此,你可曾想过各省、各州府如何发卖国债,如何发放每年的利息?”张澄衷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问道。
张景仪闻言顿时陷入沉思,开始思考这个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
张澄衷见儿子仍有些不解,便提醒道:“你可否注意到这次有不少钱庄参加皇商评选?”
张景仪点点头,有些明白过来,按理说皇商评选和钱庄关系不大,但他们却偏偏来凑这个热闹,于是问道:“父亲的意思是朝廷会借助钱庄在各地发行国债?”
“不错!”张澄衷点头道:“为父仔细研究过这些还在参选的钱庄,每个省份都有,多则十几家,少则也有五六家,不仅如此,这次来京参选的钱庄票号基本上没淘汰几家,为父可以断定他们就是冲着国债而来,很可能早就知道了消息。”
“可咱们经营的也有钱庄,为何没得到通知?”张景仪疑惑道。
张澄衷笑道:“咱们的钱庄规模很小,难以和他们相比,他们都是各省府最大的钱庄。”
张景仪有些明白其父的想法,但依然有些不理解:“父亲是想放弃皇商,将咱们张家挂在昭信局名下?”
张澄衷点头道:“不错,前几日京中几乎所有的官绅都购买了国债,就连后宫那些贵人都亲自出面劝说家人,可见朝廷推行国债的决心和力度,为父看好昭信局的未来。”
张景仪神情严肃道:“父亲,请恕儿子无法认同您的观点,我觉得成为皇商也能参与国债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