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和贾琏赶到荣禧堂后,见只有王子腾一人在,贾赦已不见了踪影。
陆璟心中正自奇怪,就听王子腾对贾琏道:“你父亲说新得了几件宝贝,要拿出来和我们一同鉴赏,你去看看他到了哪里,再让他多拿几件过来,别拿那些稀松平常的糊弄我们。”
贾琏听后一脸为难,若是自己再离开,屋里就剩下两位客人,岂是待客之道。
王子腾洞悉了他的心思,笑骂道:“我和怀瑾又不是外人,哪用得着你一直陪着,你尽管去就是!”
贾琏听到此处方明白王子腾是要支开自己,便看向陆璟。
陆璟也正想和王子腾有个单独聊聊的机会,便笑道:“既然王大人吩咐,琏二哥去看看便是,我和王大人都是自己人也无需介怀。”
贾琏听后点点头便向两人告罪离去,看到屋外有王子腾的人徘徊游走,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中有些疑惑王子腾要单独和陆璟说些什么,思考片刻不得头绪便无奈的摇摇头自行离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后,王子腾看向陆璟,眼睛微眯,神情有些清冷道:“怀瑾似乎不待见老夫!”
陆璟忙恭声回道:“大人说笑了,大人位高权重又是长辈,下官又怎敢怠慢大人。”
王子腾鼻中一哼,撇着嘴角冷笑道:“若真是亲近又怎会连句世伯都不愿称呼,倒和老夫一直打起官腔!”说完便神情阴沉的自顾喝茶,不再理会陆璟。
陆璟知道和王子腾这样的人说话拐弯抹角有害无益,倒不如直来直去的表明立场,于是沉声道:“在下和大人份属不同,自然不敢亲近。”
王子腾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冷笑一声道:“呵呵,你莫不是把老夫当成了傻子,你今日到贾家又算怎么回事?”
陆璟并未被其气势所压迫,泰然自若道:“在下和贾家也算是姻亲,自然不能不顾亲情人伦。”
王子腾嗤笑一声,语带嘲讽道:“既然有牵扯,你又如何能摘得干净?”
陆璟淡然笑道:“若照大人这么算,上皇和皇上乃是父子,满朝文武也就没有争端了,身居庙堂向来忠孝难两全,自古以来因政见不同而反目的父子、兄弟亦不在少数。”
王子腾听到此处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略微抬起头问道:“既然藕断丝连,身为姻亲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贾家有事,你当何以自处?”
陆璟思忖片刻后说道:“自然大义为重,兼顾人情!”
王子腾嗤之以鼻道:“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若二者不可得兼,你又当如何?”
陆璟沉吟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也。”
王子腾听到此处开始正视陆璟,觉得以他的心性,只要给他时间,以后必然是前途无量,而他的回答也正附和自己的心思,便继续试探道:“既然亲情难以割舍,怀瑾又何必左右为难呢,莫不如随老夫一路同行,乘风破浪!”
与你同行只会被惊涛骇浪拍死,陆璟摇头道:“有道是局势难明而分家投注,大人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王子腾听到此话更加看重陆璟,他自然也知道两头下注,不能一条道走到黑的道理,但此刻是在试探陆璟,因此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劝道:“诚如你所言,然风大浪急,你独乘一叶轻舟飘摇其中,难以扛住风浪不说,随时还会有倾覆之危,而老夫船坚且固可劈风斩浪,可抵御疾风骤雨,稳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