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不胜防!”
凌瓣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仿似有无比的心酸,吐不出来,也说不出口。
庶阿尼却更加蛮横,得意洋洋地道:
“你明摆宴席,实布法阵,处处设防。
你以为我就没辙?”
“营总大人。”
凌瓣好像很不服气似的,道: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下得蛊吧?”
“嘻嘻……你猜?”
“那只老虎。
肯定是那只老虎,在寨子乱跑得时候……”
“拉倒吧,我的黑猫跑进寨子的时候,你的十剑冥河法阵已经结成。
嘻嘻……
我是在,你向我拿‘狗狼毒药’的,那个晚上……”
“来来来……”
凌瓣脸上掠过一丝慌乱,急切切打断庶阿尼的话,道:
“营总大人英明,当敬一杯,当敬一杯。”
他估计是怕生猛地庶阿尼,不顾颜面,说出自己给少年三人下毒之事。
这事要是放在明面上,特别是放在波谲云诡的离域朝堂之上……
哪知少年却是个公道人,主动替凌瓣解了围,道:
“是我误杀在先,大人您采取行动,理所应当。”
凌瓣呢,却坚持把谦谦君子的形象,保持到底。
他当即决定,少年三人的鬼牌,不受时间约束。
只要他凌瓣还在这监市位子上,那三面鬼牌,永不过期。
他说得慷慨激昂、义正辞严。
庶阿尼却讥诮连连,寒着脸道:
“欺负我大哥不懂规矩是吧!”
他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转过头,对少年道:
“大哥,把鬼牌砸他脸上。
你问问他,我庶阿尼的大哥,来往鬼市,是不是还要鬼牌!”
凌瓣像个斯文的小瘪三,忙站起来,又笑得像个妓女,发嗲道:
“不需要,不需要……”
少年三人见话说到这份上,只能把鬼牌放到桌上。
庶阿尼拉着少年的手腕,很满意似的,道:
“走吧,小弟送大哥一程。”
他又看着凌瓣,嘲讽道:
“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不敢干掉我的样子。
嘻嘻……
要不要送送我大哥?”
“要,一定要。
请、请、请……”
少年却是更加佩服凌瓣。
凌瓣的脸已经被摔在地上,又被脚踩得一塌糊涂。
他凌瓣还能这么镇定自若,阵脚丝毫不乱,风度翩翩,游刃有余……
这份胸怀,这份修养,真是令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啊。
而小院管事的,已经把三马一车,预备妥当。
曾丛接过马车,少年、庶阿尼、凌瓣三人并肩而行,雁哈哈随后跟着。
黄冢寨摆满了八仙桌。
八仙桌下,横七竖八,乱糟糟地摆满了醉汉。
直到现在,少年才发现,凌瓣脸上偶尔会掠过一丝愠色,就像天上云,无意投影在他的波心……
出了黄冢寨,少年与庶阿尼、凌瓣告别,登上马车。
曾丛驾着马车,一路狂奔,绝尘而去。
中间又换了几次马匹,真正把三马的优势,彻彻底底发挥了出来。
终于,马车来到了有往来行商的大道。
曾丛这才勒住缰绳,停止马车地奔跑,并更换马匹,缓慢前行。
“你说,没有你兄弟这一折腾,凌瓣会让我们顺利离开吗?”
雁哈哈这时也才开口,跟少年探讨,在黄冢寨最后的宴席。
“无非一场战而已。”
少年倒是轻描淡写。
“他俩……”
雁哈哈指的是庶阿尼与凌瓣,道:
“你觉着,哪个是可处之人?”
“当然是我兄弟。
凌瓣太完美。
不真实。”
“你兄弟太骄横跋扈!”
“我倒觉着他跟你一样,是个痴迷一道之人。
也许,他只是要披上伪装,才能活下去……
谁知道呢?”
雁哈哈好似对少年说他是“痴迷一道”之人,很是自得。
他喜滋滋地道:
“不理俗务,专心治学,才是生存王道。”
“我有太多牵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