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族长派人送来的。”
景启离开了他的宝贝冰块,起身走到木箱子旁,箱子一打开露出一个脏兮兮的大麻袋,景启有些嫌弃的拿扇子戳了戳,这一戳戳的心里有些发毛。
“快打开看看。”
景启看着那略有起伏的麻袋,心里腾起一股不详。
而当安分将麻袋打开之时,一张苍白的脸赫然出现,虽然已经预想到了,但景启还是被吓了一跳。
“快快快把人扶出来!来人拿水!你还愣着做什么,请大夫去啊!”
麻袋里装的竟然是叶永欢。
不知道是他们尧光族向来这么“请人”,还是南箕存了私心,叶永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被人绑了手脚,堵了嘴,罩着麻袋扔箱子里闷着。
也不知闷了多久,整个人汗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散发着让人窒息的灼热。
最严重的是这人已经翻了白眼,脸色也有些不对。
景启慌得亲自给他扇扇,在大夫没来之前手一直放在他鼻翼下,生怕大夫没进门,人倒先断了气。
叶永欢先是被大夫扎了几针,又被安分守已一人抬着胳膊架到了风口,连吹了半个时辰的才缓过劲来。
“哎呦喂!小言辰你可算是醒了!”
叶永欢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拎起凳子,把胳膊抡圆了向萧王砸了过去。
景启挨打挨的委屈,但不敢多做争辩,只好捧着笑赔不是,毕竟这大热的天,南箕将人闷在箱子里这么久,这份罪受的确实委屈。
不远处隐隐传来一声轻笑,景启循声看去只见南箕正歪坐在水榭中,见他挨了砸,开心的笑眯着眼睛。
这人着实奸诈狡猾,背地里下阴手,自己为他顶罪,他竟然还敢偷笑。
叶永欢这一趟糟了老罪,这会子连话也不愿意与景启好好说,冷着脸将手一伸,景启也不知道脑子里抽了什么风,当着南箕的面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与叶永欢十指相扣。
南箕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凶狠的剐在景启身上。
景启还没得意起来手就被人甩开了,叶永欢再次伸手到他面前,冷冰冰道“拿来!”
景启一脸懵,拿什么?
叶永欢冷然道“出诊费六十两。”
是了!上次为了骗叶永欢陪自己去猎场,说是给他出诊费来的,小皇帝带他走的突然,而他一连被囚了半个月,这诊费就一直没给他。
这么久没见,一开口就要钱!咱们的交情还不敌那六十两的出诊费呢!”
叶永欢可不跟他客气,收了钱后指着水面上的小船就要走,就是为了怕人跑了景启才把人带来这湖心亭,亭子四面环水,只有一叶小舟能离开,就算叶永欢再是不乐意也得坐着,除非他会水,自己游过去。
景启笑盈盈的拉着人坐下,把南箕送入府的几盘时兴果子都推到了他面前。
从他拉叶永欢开始南箕就脸色沉了,后来又看他对叶永欢温言细语一脸体贴,这脸色彻底黑了。
狼就是狼,驯不服就是不老实,处处想着偷腥。
“小言辰呐!这才几天不见,你怎的就对我这般冷淡,我又没得罪你!”
景启看着南箕黑脸就开心,要是有尾巴,这会子怕是早就摇起来了。
“非但没得罪,我还欠着您的大恩呢!”
叶永欢一本正经道“王爷与叶家的恩我不会忘,若有一天您有能用得上,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护您周全。”
他这么一严肃景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没等开口,叶永欢话锋一转,说道“但你我之间只有恩情,此后不再有别的情谊了!”
景启心里一凉,只觉不好,叶永欢突然变化这么大,怕是知道了什么。
果不其然,只听叶永欢说道“我一个小倌,能让王爷这么费心思的接近,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有福气的人!”
景启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强笑道“你都知道了?”
叶永欢点了头,说道“我虽是不聪明,但也不傻,细细一想便都明白了,你一早便知道你的侄子,当今皇上在宫外养了一个小倌,你怕美色误国,便暗中调查我,巧合的是正好有混混找我的麻烦,你出手相救与我结识,后来又三番两次纠缠,看似想我交好,实则是在打探,打探我对皇上知道多少,打探我手里有没有不利于皇上,不利于大晟朝的东西。”
还真是全中,没一条拉下来的。
南箕离得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光看景启深情脉脉的看着叶永欢,他就嫉妒的快发了疯。
这匹色狼就该戴着镣铐,困在屋子里一辈子不出来。
“甚至,你曾经想杀过我,对不对?”
叶永欢说的风轻云淡,他的无畏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动手,但我知道,你从未有一天将我视为好友,你,从一开始就不曾看得起过我,对不对?”
景启一开始的确看不上这个奴性入骨的人,但只是一开始,后来他不知道有多羡慕他,羡慕的都有些嫉妒。
但这话他现在就是说了叶永欢也不会再信自己,说与不说没得区别,既然今儿是要做恶人,不如做到底。
景启学起了靖王曾经说过的话“他是皇上,身上不该有污点。”
一向不在乎世人的叶永欢瞬间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