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不大,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少年大声道:“多铸罐没用,要铸水缸,石头水缸!石缸埋地下……”
或许是他喊得太卖力,力总算注意到了他。其实让大家各抒己见,就是没想过真要他们意见的意思,只是让这些人有参与感。
事实上是有效果的,他们以前压根没有讨论这类大事的体验,你一言我一语,反正没人仔细听,随便讲随便说。
“你叫什么?”
“族长大人好,我叫伏丘,今年十三岁,已经可以去打猎了。”
少年旁边的母亲相当紧张,生怕儿子说不好挨打。
力失笑:“不用叫我大人。把你刚才想说的话再说一遍。”
狼战族长的笑容,就是对少年的鼓励,一开始他很紧张,现在只一点点了:“我知道有一种铅石,我们把水放在铅石里,就能保存很久。”
“你可知道铅石太重,不方便运输,花的那些力气,不如趁罗阳河还有水多存几罐。”
伏丘一想,是啊,他只想着铅石好,母亲曾经给他讲过,没想成本问题,不由红了脸。但是族长没有嘲笑他,还奖励了他一只山鸡,说他只要用了心,就应当奖励。
少年顶着一张大红脸提回山鸡,旁边人艳羡不已。
力问仇巫:“他为什么知道铅石?”
仇巫告诉族长,伏丘是父不详的孩子,因为家中没有成年男人,在黎部落倍受歧视。当年他母亲怀着他时被象度捡回来,那时黎部落还远没有后来的规模,象度原本想给他母亲副妻的位置,不知后来怎么没给,还把他俩扔到了一边去。
“有一次,伏丘被同龄孩子欺负急了,说他有父亲,他父亲是巫。”这话别人听着大声嘲笑,但仇巫没有,他不觉得孩子会撒这种谎,便记在了心里,所以才有接下来的话:“我怀疑他父亲是耀城里的亘巫。”
鹰饭和鸦风混在人堆里跟大家热情交谈,新族长和新巫二人越凑越近。
“因为长得像,族长可有见过亘巫?”仇巫听说他跟鹰饭在耀城待过一段时间。
力顿时把目光投向伏丘,仔细回忆那天给林解蛊毒的六七个治疗巫。
“有像的吗?”力摇头。
仇巫皱眉,怎么会呢?就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啊。道:“你把他们头上的羽毛去掉,只看眼睛鼻子,还有脸型,再回忆一下。”
力摇头:“我见过一些治疗巫,没有发现谁像伏丘,可能是亘巫没出现吧。”其实他已经回忆起了,的确很像其中一个,但是他现在不想生事,也不想了解这里面的渊源。
原来如此啊,仇巫点头:“一定是你没见到,见到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力突然道:“仇巫,这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是我的猜测而已,这种事自然不敢四处乱讲。连象度我都没说。”
“那就好,以后也不要跟人提。”
仇巫见他说得郑重,便多想了一层,然后才重重点头。直觉自己可能需要拿出更多的尊重来对待这位新族长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