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区别地滥加剿杀,结果造成了自己的孤立。
你发现没有?在张献忠施政的后期,出现了一种恶性循环:
他越是感到孤立,就越加变得猜疑暴戾;而越是猜疑暴戾又更导致他不分良莠的屠杀,使自己更加孤立。
自古以来,任何一支队伍想要战胜敌人,必需有两个基本条件,即自身的团结一致和争取最低限度的同盟者。
大西军在川蜀后期基本上没有同盟者,甚至作为大西政权赖以存在的基础的普通农民。
也在其所施行的暴力面前吓得远离而去,自身军队中的不稳定因素也日益增长。
这正是大西军在四川站不住脚的基本原因。”
杨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当张献忠下令屠杀成都百姓后,他就觉得这个人已经疯了。
大西军立国把成都作为国都,结果要把他自己国都的百姓,全都给杀的一干二净,还要放火焚烧。
杨展觉得张献忠脑子一定被打坏了,会下这种命令。
现在大西军皇帝张献忠那个疯子死了,秦老弟觉得有机会招降大西军残部吗?
“我方才所说只是张献忠失败的第一点。”
秦祚明伸手手指道:“第二点便是张献忠和他的一些部下们过分迷信武力。
他们认为似乎只要掌握了武力,其他都不在话下,无论是粮食、物资、地盘、兵源以至人心都可以轻易地取得。
因此,他们不注意恢复社会生产,不重视维护社会安宁。
在大西政权统治的后期,四川人民未能得到起码的安居乐业、休养生息的条件。
这固然同地主阶级的叛乱有关,但张献忠等人在客观条件允许的范围内,也并没有作出多大的努力。
一个拥有庞大军队的政权,只是建立在社会生产日益萎缩的基础之上,它的前途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第三点,大西军领导人的麻痹轻故,也是导致兵败国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他们起义的初期,各支起义军由于力量远逊于官军,为
了达到保存自己、相机出击的目地,一直非常注意侦探敌情,避免行动的盲目性和遭受官军的猝然袭击。
这个优良的传统保持了相当长的时间。
可惜的是,张献忠(李自成也有类似情况)在自己的军事力量对官军占了压倒的优势以后,就逐渐滋长了骄傲情绪。
突出地表现为麻痹轻敌,不再兢兢业业,临事而惧,好谋而成了。
张献忠、李自成的突然牺牲,都不是由于兵力削弱到连自己的领袖人物都保卫不了。
相反,他们在牺牲时都还掌握着几十万大军。
只是由于麻痹大意,情况不明时硬充好汉,卒致以身予敌。
这种悲剧,我们要牢记在心头。”
“我尼玛,说这么多,你还是要去见大西军的四个将军。”雷大头捏着烟管道:
“你就没想到他们会把你给顺道灭了,毕竟杀不了远处的清军,还杀不了你个麻匪?”
“哈哈哈,你说的对,不排除这种可能。”秦祚明耸耸肩笑道:“收服大西军一直都是我想要做的事,我想要试试。”
“三当家的就不救了?”雷大头指着地图道:
“老九,清军突然杀到西充,定然会围攻广元县,到时候咱们大军往前走,怕是会中埋伏。”
“我们有船。”秦祚明指了指地图:“清军一路疾行都是骑马,船在水中,他们毫无办法。”
雷大头挑挑眉,然后就不言语了。
孙可望在清居山下暂且驻扎,探听消息的时候,接到消息,说是秦祚明派人送来一封信。
他打开一瞧看了看,是秦祚明想要约他们四个谈一谈。
“他得到的消息倒是不慢。”孙可望把书信递给李定国,让他也看看。
“莫不是来招降我们的?”
艾能奇脸上一直都是不高兴的样子,大西军落到现在这种下场,秦祚明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文秀坐在一旁没言语,如今前后皆有敌对势力,稍有不慎,他们这些残兵败将便没有什么好下场。
秦祚明愿意伸出援手的话,到也不可以暂且投降安身,以后再做打算。
“老二,你怎么看?”
整个大西军虽然以孙可望为首,但李定国也有不小的呼声。
可是在他们兄弟之间,还夹杂着左相汪兆麟扶持着张献忠夫人的团队所在。
那些人都是老营的精锐士卒,不得防备。
只是现在不是合适的时间,用来剪除汪兆麟这个害群之马。
李定国放下手中的书信,认真的点点头:“老四说的没错,秦祚明除了想要招降我们,没有别的心思。”
“那是见还是不见?”孙可望盯着李定国,他听到了一些消息,但不确定。
李定国内心也在迟疑当中,然后坚定的摇摇头:“不见了,没什么好见的。
我怕咱们见了面,会被秦祚明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住,至少帮助咱们报仇,这件事就拒绝不了。”
“我们自是会依靠自己的力量为义父报仇雪恨。”
艾能奇骂骂咧咧的道:“还有那个刘进忠,要不是他,清军岂能会进军如此之快。”
这个是他的部下,艾能奇对此极其愤怒,都是自己御下不严,才造成这种事情的发生。
“可是我们大西军如今的状况,不依靠外力,怕是没法子杀出川蜀去,曾英重兵驻守佛图关,这才是第一道难关。”
刘文秀屏住呼吸:“莫不如暂且诈降秦祚明,然后肆机夺取他手里的火炮以及工匠。
如此我大西军既有栖身之地,又有重新崛起的机会,义父以前就这么干过!”
不得不说,刘文秀说的不无道理,帐篷内一下子就沉默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他们作为流寇的重要经验。
大丈夫能屈能伸!
“算了,我们还是给他回一封信,可以结成盟友,但不必见面了。”
孙可望最终下定决心:“我们连夜突袭佛图关,打曾英一个措手不及,为你我搏杀出一条生路来。”
孙可望定下了基调,其余三人也坚决拥护。
无论如何,大家都得齐心协力的渡过这一条难关。
“出发吧。”
“是。”
三人先后出去整军,孙可望则是命人跪在地上,他把纸张铺在士卒的背上,以此来写回信。
“秦祚明,你等着,老子会杀回来的。”
“我义父的仇,我自己报,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
“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