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陌感觉牙疼。

“你瞧你……人小鬼大！我本来就不是你外甥……其实我都二十一……快二十二岁了！你应该把我当成大哥哥……咱们哥哥妹妹的何必那么见外？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女孩子来葵水嘛，天经地义……以前我有个女同学，上课的时候突然来葵水，把裤子弄脏了她自己都没发现，并没有人笑她……”

田陌说的，是前世读初中时真实发生的一件事……

不过真相是，全班都笑话那个女同学……而那个女同学是个自尊心强得有些敏感的女孩，因为出了这个大丑，再不来上课，很快就转学了。

墨妍半信半疑，小手撑开一道指缝，偷窥田陌道：“真的？”

田陌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真的！”

墨妍放下捂脸的手，凝眸道：“我是说……你真的有二十二岁了？”

田陌无法回答了。

这次九江武院的年关大比，只招二十岁以下的学员啊！

“老实说！你到底多大了？”

墨妍语气凶起来。

千金小姐有点矫情的小性子不假，不过比起自己裙衫被葵水染红的羞耻，墨妍还是更关切田陌的实际年龄……这关系到他有没有资格参加年关大比！

田陌挺拔的肩膀瞬时缩了下去，弱弱地道：“我……快十六了……”

墨妍凶巴巴地道：“还不到十六岁！那你去哪上的课？哪来的女同学？”

田陌龇牙道：“我……吹牛的！这不是为了安慰你么……”

墨妍鼻孔里哼了一声道：“我比你大两岁！就是不做你表姨，也是你大姐姐！用得着你个小弟弟来安慰？把脸转过去，不许看！”

“哦……”

田陌乖乖转身。

听着她窸窸窣窣的动静，忍不住问道：“你干嘛？”

墨妍道：“你不许偷看！我去小溪那边洗洗……”

田陌急忙道：“不能洗！”

“为什么？”

田陌道：“我听说……女孩子来葵水，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生水不干净，说不定溪水中有我们眼睛看不到的虫子……钻进你身体就糟糕了……”

初中生理课，大概讲过这些基本常识……

不过眼睛看不到的虫子，书上说的是细菌……但这个世界并没有细菌的概念啊！

田陌只能说成肉眼看不见的虫子，也不知道这样解释的对不对。

“……”

墨妍无语地轻咬嘴唇。

想想溪水中真有什么看不见的小虫子钻进自己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

看着田陌的背影，良久方道：“你……连这些也懂？”

田陌苦笑：“其实……我是田家的小家丁，被三少爷挑做跟班小厮，曾经住在下等仆役的大杂院，那里人多口杂，我也不记得听谁说过……”

原来是小家丁啊……

墨妍似乎找到了某种心理平衡，堵在胸口的那份难为情一扫而空。

“那我……该怎么办？”

田陌想了想，“嗤拉”一下，将身上的豹皮撕下一半。

“你也像我这样……暂时遮挡一下，葵水来完了再去洗……”

“哦……”

墨妍接过田陌撕下的豹皮裹在腰间，挡住了染红的裙衫，暗暗舒了口气。

田陌没听她有什么反应，又开解道：“江湖儿女，没那么多娇气……”

“行了！我才不娇气！你可以转过来了！”

田陌回转身。

看到墨妍已在篝火旁坐下来，又舞刀弄叉吃起了烤熊掌！

这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