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司徒敏在2010年4月主动请战去爪哇国参加电厂检修,用了55天的时间圆满完成了检修任务,在5月底率队回到了公司总部向领导们完成述职,回到宿舍收拾好行李正打算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却接到了令狐萍的电话,“司徒,你还没回家吧?”
“还在宿舍收拾东西,正准备回家呢,有事吗?”
“严总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令狐萍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但又不方便说的样子。
“好,我马上过去”,司徒敏被令狐萍的不清不楚的电话也弄得有些小紧张。
司徒敏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到了公司,走到严国平的副总经理室外,在已经打开的门上敲了敲,正埋头批改文件的严国平看到司徒敏来了,一改以往的严肃表情,难得的和颜悦色、异常客气的说“司徒敏,你来了,请坐!”
司徒敏忐忑不安的坐下,还没来得及问话,严国平又关切的问道“你家里都还好吧?”
“严总,我还没来得及回家呢,你有什么任务请直接说好了。”
“知道你刚回国,本来应该让你先回家一趟,但这个事情实在是十万火急,水州电力工程公司向我们求助,让我们派出一名管网专家支援他们的天字一号工程,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堪当此大任。”
严国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司徒敏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原来水州电力工程公司在风云联邦西部的宁州承接了一个临城动力站工程,虽然甬城华伟电力工程公司也参建了,但却只承接了其中很少的一点工作。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临城项目部认为BOP专业很简单,华伟的报价又太高,所以很多BOP的工作就直接分包给其它单位了。现在离开工程竣工的时间已经不到四个月,但这些分包单位却很不给力,BOP的工作还剩下一大堆,例如全厂地下管网竟然还剩余2万多米,水州电力工程公司临城项目部这才着急了,但当初嫌弃华伟的报价太高,到了这时候再要求华伟的项目部帮忙擦屁股也实在不好意思了,于是临城项目部通过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总部领导直接向甬城华伟电力工程公司的总部借人。由于该项目的情况非常紧急,如果不按期完成工程将承担巨大的经济索赔,因此得到了水州电力工程公司总部领导及各专业公司的高度重视,被列为公司的天字一号工程。连严国平的接班人,未来的公司主管生产的副总经理王维刚到华伟报到,也马上被派到临城项目部去蹲点了。
“严总,你是说我以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外援身份过去负责地下管网,而不是以华伟的身份过去是吗?”司徒敏大致听明白了。
“对,你帮水州电力工程公司把工作思路整理清楚,然后移交给他们的技术人员,你就可以回来了,大约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吧,可以吗?”
“才2个星期是吧,没问题!”司徒敏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了,好像不是多大的事情嘛!
“天字一号工程事关重大,我不得已才派出你这样的大将,我和水州电力工程公司临城项目部的领导打过招呼了,你在华伟是项目经理级别的人物,待遇上不能亏待了你。这次如果你干得漂亮,对你的前途大有裨益。另外,我也吩咐了那边华伟项目部的领导,务必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严国平担心司徒敏掉以轻心,特意强调了一番。
司徒敏离开严总的办公室,赶紧先给欧阳丹打了个电话,欧阳丹一听心里就不乐意了“你们公司除了你难道就没有别的人可以派了吗?”。欧阳丹独守空房两个月,本以为今天夫妻俩终于可以团聚了,却不料司徒敏刚回国连家没回又要去宁州出差了,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老婆,我也很想你和女儿,我多想马上就回家。可是严总直接给我下达了命令,他要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也不会这么不讲情理。我明天早上就出发,去出差两个星期,帮那边把事情给理顺就回家。老婆,你为这个家庭付出了很多,受了很多的委屈,我都知道,我欠你的太多,所以我才需要更努力的拼一把,以求事业上再进一步,让你和女儿过上更好的日子,你说是不是呀?”
“唉,好吧,我不该拖你后腿。就怕领导有事情能想到你,要提拔就想不到你,你在12岗的位置上都停留了4年了吧!”欧阳丹是个很识大体的女人,刚才只不过一时的情绪没调整过来,听了司徒敏的一番话,她也意识到一直很努力的司徒敏其实也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压力,她觉得自己应该支持自己男人的事业。
司徒敏从甬城机场出发,飞行了将近3个小时才到达了宁州,从飞机上往下看,几乎看不到绿色,黄色的沙土占满了整个视野。司徒敏出了机场,很快和前来接机的司机联系上了,上了车便打电话向欧阳丹报了平安。从机场通往项目的高速公路上车子很少,道路的两边是长着零星杂草的戈壁滩,视野的尽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沙,颇有一番悲壮的凄凉感。
等司徒敏赶到临城项目部,已经是下午三点,司徒敏到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项目领导这里挨个拜访,项目经理记得严国平的提醒,不敢怠慢司徒敏,安排司徒敏住在招待所(虽简陋,但已经是项目最高档次了),为方便司徒敏的管理临时任命他为工程部副主任,并安排晚上给司徒敏接风洗尘。
在接风晚宴上,司徒敏第一次见到了华伟新到任的副总经理王维,王维从专业公司调到华伟公司没几天,就被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领导借到临城项目来临时担任项目副经理,他也听说了司徒敏刚回国就被派过来帮忙的事情,两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就一起多干了几杯,发觉彼此还甚为相投。席间,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项目经理和工程部主任,向司徒敏大致介绍了所面临的困难,请司徒敏一定要协助他们尽快完成2万米地下管网。
司徒敏从第二天开始就快速进入了工作状态,因为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里的工作,尽快回去和娇妻团聚啊,他可舍不得看到欧阳丹哭鼻子的样子。司徒敏把所有的图纸和料卡都收集好,大致翻阅了一遍就发现情况很不妙:设计院并没有提供地下管网的总图,而只提供了各条管道的分图,项目部把这些管道的分图按系统分包给了不同的队伍,这几家队伍各自为战,要么漏做管道,要么在同一地点重复开挖,甚至出现上层的管道已经先完成了而下层的管道还未开始的情况;司徒敏问了几个项目里的管道技术员,没人说得清楚总共有多少管道,已经完成了多少管道,采购的管道数量到底够不够,材质到底对不对,可以这么说,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管网安装因为缺乏统一的协调而一团乱。以往水州电力工程公司一般都是直接把管网安装分包给甬城华伟电力工程公司来负责的,所以因为没吃过苦头而轻视了管网安装工作,现在他们切块分包给其它队伍,捅了篓子才知道管网安装的不容易。
通过进一步深入的了解,司徒敏发现情况比预想的还糟糕:临城动力站的设计师很多都是没经验的小年轻,所谓的管网图只是在白纸上画线,是不是合理,是不是会在空间相碰,他们并不清楚,所以总图也拿不出来。临城动力站的业主并没有把全部的地下管网都给水州电力工程公司一家,还有一部分管网是津都电力工程公司和宁州电力工程公司负责的,而业主也没有能力协调三家电力工程公司的管网安装工作,这使得事态变得更为复杂。
司徒敏了解清楚了问题的症结后,首先从管网总图上下手,设计院无法提供总图,他就自己用CAD软件进行绘制,把所有的管道都整合到一份管网总图上。尚未开工的管道使用红色,正在施工而未完成的管道改为蓝色,已经完成的管道改为绿色,这样用投影仪放出来就可以一目了然了。
司徒敏把自己的管理思路告诉给了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工程部主任,工程部主任眼睛一亮,赶紧带着司徒敏去见业主领导,业主领导看了也大为感兴趣,这方法太直观了,当图纸上所有的管道都变为绿色就完工了,只要看看哪里有红色,找到红色的地点存在什么困难就可以了。业主领导马上召集了津都电力工程公司和宁州电力工程公司开会,要求津都电力工程公司和宁州电力工程公司的管网安装接受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统一协调,并当众宣布司徒敏不仅代表水州电力工程公司,还代表业主行使全厂管网协调的任务。
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项目经理本来因为管网安装滞后没少挨业主的批评,现在司徒敏一到却完全扭转了局面,他高兴的对司徒敏说“你的管理思路很好,但具体怎么实施,你想好了吗?”
“我建议引入一家队伍专门负责全厂管网,其它队伍把剩余的管网工作全部交回项目,省得各自为战不好协调。”
“其它队伍已经完成了多少工作量,这个不好统计呀!”项目经理有些担心。
“就让他们到我的总图上来描绿色,我的软件可以自动计算绿色部分的管道长度。他们描了多少绿色,我可以去核实,也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两人正谈着管网的事情,忽然听到办公大厅里有人大声喧哗,项目经理便和司徒敏走到办公室外面看个究竟,“好像是你们华伟的项目经理和总工程师又在吵架了,他们俩其实都挺能干,但都是火爆脾气,这个班子搭配有点问题”,项目经理叹了口气,似乎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两人吵架了。
司徒敏在这里本是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外援身份,和华伟的项目部并没有直接的工作往来,但华伟的项目部内部不和谐还是让颇有集体荣誉感的司徒敏忍不住插手去管。他快步走过去制止了两人的吵架,把他们俩拉到了小办公室里,
“司徒总,你来了正好评评理,他什么事情都扔给我,话还讲得这么难听,以为我好欺负啊”,华伟的总工程师张进抢先说道。
“司徒总,还是你来坐镇吧,我可以回水州了,我这个项目经理当得太没意思了,两头不讨好的。”华伟的项目经理张维似乎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司徒敏一了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水州电力工程公司有一些工程来不及做,想甩给甬城华伟电力工程公司的项目部来做,但华伟一开始承接的工程量不多,人员配备也很少,所以张维是不愿意承接额外的工程的。但新到项目的华伟副总经理王维碍于情面,答应了帮助水州电力工程公司的项目经理,然后就让张维执行,张维知道张进的工作压力已经很大,但领导已经压下来了,也只有让张进去安排,张进就责怪张维不应该答应帮助水州电力工程公司,他们自己的屁股应该自己擦,凭什么拿华伟当炮灰,两人就吵了起来。
司徒敏思索了一会说“我就简单说几点我的意见,你们接不接受,自己考虑,毕竟我不是你们的上司”
“司徒总,你请讲!”两人似乎都挺相信司徒敏会公正处置的。
“第一,今后你们必须掌握一个原则,吵架要关起门来吵,关门打一架都可以,但在公众场合你们必须要表现得很团结。你们都是为了工作而争论,并不存在私人恩怨,所以也没必要撕破脸,等下你们从这里走出去,必须要有说有笑的,现在就当着我的面握手言和,能做到吗?”
“可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握手,互相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