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笙阻止了黄明打算走进去大怒的打算。
反而是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在这个汾州武库的院子里,此刻二十多名身着甲胄的年轻人,正围在一起,嘴里大喊着什么。
地上几个酒坛子斜倒在那里,酒水沿着地面流淌,最终沁入地下。
这些年轻甲士们穿着一身玄色甲衣,一个个光着上半身,扬起手来在桌上拍得啪啪作响。
而原本应该挂在腰间的制式长刀,此时却被他们丢在不远处的地上,散漫地堆在一起。
这种豪放不羁的姿态,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些汾州武库的甲士们身上。
他们毕竟是守卫着这个汾州武库,为了保护其安全的人。
然而现在看来,他们压根就没有保护汾州武库的意思。
别说城中出现叛乱,就算是城中出现几个贼人,也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
汾州武库可是维持着整个汾州的安全,现在被人这么随便对待,若是放在幽州,早就不知道被杀了多少遍。
但是对于这种情况,林长笙却丝毫不在意,甚至还倍感兴奋地凑上前去。
这些人果然不出意料,和林长笙所想的那样,确定是在斗蟋蟀。
将蟋蟀放在一个小盒子里,一群人围在附近,看着它们在一个蛊一样的东西里不断地进行撕咬。
而摆放在每个人面前的,都是一些碎银子。
他们在拿这些蟋蟀玩赌,其中银钱最多的人,是站在一只蟋蟀旁边名叫张奎的甲士。
这位可以说是整个武库里最不像甲士的人,因为他已经脱掉了所有的甲胄,光着膀子光着脚,不断地大笑着。
今天一整场,自己带来的“常胜将军”赢得最多,几乎是场场必胜,所以今天一天,他也收获的最多。
接下来只要再赢一场,他今天就算是大圆满了,欠下的酒钱也就可以填补上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忽然挤了进来,这位身着白裘的年轻人笑嘻嘻地一甩手里的玉扇,朝着他说道。
“这里是不是汾州武库?”
这句话一出,张奎原本不满的脸色顿时发生了变化。
这里是不是汾州武库他最清楚,正因为是汾州武库,所以这里的人从来不缺银钱。
没钱的时候从汾州武库里偷出几件不用的甲胄卖出去,那就是大把大把的银钱。
作为汾州武库的甲士,他们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从这里捞钱。
张奎也同样是汾州武库的人,他没事也会偷一些甲胄和弓弩出去卖,这年头的铁器本身就非常值钱,再加上稀少的武器,很容易就能够卖出高价。
原本他们是不缺钱的,但架不住张奎是个嗜赌的家伙,或者说,汾州武库里的甲士,十个有八九个都是爱赌的。
而且张奎运气不算好,虽然不是十赌九输,但赢下来的钱根本不够,所以他只能想办法在别人身上捞钱。
在汾州武库里的斗蟋蟀,最早就是他带起来的。
“不知道你是?”
张奎看了看林长笙,确认他一身衣着颇为不俗,想来应该是哪家的后代子弟。
而看他这一脸好奇的样子,很显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斗蟋蟀。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他心里非常清楚,就是一条大鱼!
只不过在对他下手之前,还需要确认他的身份,如果是普通小家族的人,那么倒是好解决,但若是大家族的人,倒是有些难办,至少得留条裤衩给他。
“我?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好了。”
林长笙摆了摆手,并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
但这样的态度,让张奎更加投鼠忌器。
毕竟能够来到这里的人,身份绝对不低,就算是和周家有远亲关系的张奎,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招惹。
不过忌惮身份是不假,可同样的,他对于林长笙腰带上挂着的钱袋,并不打算留手。
“不知贵人愿不愿意和小人们一起玩蛐蛐儿。”
张奎立刻出声邀请道。
林长笙倒是眯着挑花眼轻轻一笑。
“为什么不呢?”
张奎对于这些世家弟子的性格还是非常了解的。
这些人对于新鲜的东西,不惮花费大量的银钱。
而且一旦输了,以他们的性格,更愿意为了面子接着赌而不是退缩,这么看今天怕是能够大赚一笔。
想到这里,张奎朝着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
虽然自己确信能够将这位公子哥儿掏空,但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承受的。
但如果转换一下,让整个汾州武库的人来承受这个公子哥儿的怒火,那倒是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