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们在做什么,有没有继续和他们打下去的想法。”苏过说道:“若是我们还要接着打,他们就不敢把目光投向西边。”
“就凭你年轻,你是苏学士的儿子这两点,他们就能放心?”宗泽表示了怀疑。
“光这些是不够,但他不是去京城转了一圈,又从这带了些人回去吗?”苏过解释道:“加上这些,便足够夏国朝廷做出判断,我国正在变法的动荡中,无暇顾及西北的事。”
宗泽前后连起来想了想,问道:“京城里的那些也是假的?”
苏过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可能,我哪有那本事,拖着整个朝廷陪我演。”
宗泽有些遗憾,说道:“看来西北将有大变动,可惜我要走了。”
“哪有那么容易,”苏过笑道:“目前要做的,还是慢慢收服黄头回鹘,其他的事都得朝廷先稳定下来再说。”
宗泽叹道:“就怕耽误时机,让党项人并吞了西州,到时候收复河西走廊又难了。”
“你也太高看夏人了,”苏过摇头道:“他们始终还是忌惮我们,不敢倾全国之力西向的。”
说起来党项人虽然厉害,但是上限确实就是如此了,被汉人、契丹人、吐蕃人和回鹘人围在河西之地,根本就没有施展的空间。
建国的时候,西夏也曾征战四方,但很快便放弃了想法,因为真的打不出去,哪怕一次两次地能打赢,党项人也禁不起那种消耗。
宗泽接手陇右,刚干了这么一件事,朝廷新的诏令便传来了,由苏辙接任陇右都护一职。
得到消息的苏过放弃了回到西宁,决定就在湟州等叔父过来。
既然苏辙都被外放了,朝中的闹剧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他要回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和宗泽将陇右接下来的部署又详细地捋了一遍,不管是民生还是军事,都做了妥善的安排,确保苏辙接手的,是一个充满活力,可以为朝廷提供马匹,并且随时准备西进的陇右。
像苏辙这种极力赞成割地求和的人,想让他认同陇右是大宋西进的桥头堡,苏过也有些犯难。
一个月后,拖家带口远赴西北任职的苏辙,在湟州城外看到了前来接他的苏过和宗泽。
有外人在,苏辙倒也没说什么,大家客客气气地进城,安顿下来。
简单的接风宴过后,宗泽抛给苏过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告辞离去了。
苏过一直很怵这个疾言厉色的叔父,忙摆好姿态,耷拉着脑袋,等着挨训。
苏辙看他那样,忍不住笑道:“怎么,怕我说你?”
“不怕不怕,”苏过赶紧道:“叔父有话直说,我都听着。”
苏辙摇摇头,叹道:“要不是你,我已经和刘器之一样,发往岭南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过马上说道:“陇右虽然不如中原繁盛,但也别具一番气象,叔父暂且待上一阵子,等我回朝,一定求官家将您召回去。”
“不必,我也累了,”苏辙叹道:“官家不待见我们这些元佑臣子,让人心寒。”
苏过忍不住说道:“叔父,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