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的事,”苏过笑道:“能让北朝后院起火那是最好了,不行的话就当恶心下契丹人。”
张耒被他这些层出不穷的小心思所折服,叹道:“都说叔党异于常人,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苏过道了声谢,嬉笑道:“我就当是称赞了。”
张耒想起那阙《蝶恋花》,问道:“叔党今日这小词的第一句,可是暗藏机锋?”
苏过眨眨眼,说道:“在场肯定有人也发现了,却没有一人指出来,文潜兄可知道为何?”
张耒一愣,笑道:“原来如此。”
“我本想着那个党项使臣会跳出来指责,谁知道他根本没懂,净想着跳舞的事了。”苏过杀人还要诛心,说道:“果然对他来说,诗词还是太难了些。”
第一句的“今古河山无定据”,可以理解为这片土地今日归大辽,明日则未必的意思,那就是苏过在挑衅了。
但苏过也可以解释,他的意思是昨日归中原,今日归契丹。
张耒感叹道:“叔党若是将心思都花在诗词文章上,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
“还是算了,”苏过笑道:“那条道上人太多,也不差我一个。”
结束了正旦的仪式后,使团又留了几日,便准备返程了。
大宋与那些大辽藩国的待遇可不一样,全程都有辽国大臣陪同,客气是客气,但也十分压抑。
陪同的还多是燕云之地的汉人,苏过就更不舒服了。
所以在一应流程走完之后,大宋使团带着早就收拾好的行囊,离开了中京大定府。
回城没怎么耽搁,不过还是天寒地冻的时节,想走快也是不可能的。
过了正月,才再次来到白沟河边。
张耒和辽国送行的大臣话别,苏过则再次回头看了眼这块土地。
不知道下次再踏上,还需要多久。
回到宋境后,苏过先到河北东路的瀛洲去拜访了王厚。
此人从西北调到这里后,主要的任务是重新整军布防,上次宋辽交锋,河北东路并没有受到侵扰。
王厚热情接待了使团一行,他在回京受职时,已经和苏过见过面了。
苏过先简单介绍了下契丹人的情况,其实就一句话,大辽虽然加强了边境防范,但并未做好与大宋开战的准备。
王厚点头道:“意料中事,承平日久,便是如此。”
他是从西军过来的,那边一直和吐蕃人、党项人交战,所以初来之时,也惊讶河北禁军的荒废。
苏过笑道:“算是抢得先机了,希望能早日北上。”
“叔党倒是敢说,”王厚笑道:“那我便在这里等着京城的好消息了。”
苏过忙道:“这话可不对,应该是我在京城等着处道兄从河北传回的好消息。”
两人相视而笑。
一旁的张耒心情复杂,朝中的风向已然如此,都在往北上伐辽、收复燕云的路上大步迈进。
但这一次,真的可以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