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泉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从门外奔了进来,脆声道:“父皇,抱抱!”张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朝张阳泉奔来。
那女童正是张阳泉之女,名叫张思娴,小名馅儿,被封为常乐公主。
馅儿这个名字,正是来源于她胖乎乎的小脸,小女娃今年已两岁多了,脸颊圆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张阳泉蹲下身子,张开手,准备抱她。
不料馅儿突然看到了观音奴,大吃一惊,一头撞入张阳泉怀里,侧开小脑袋,偷偷打量着观音奴。
“父皇,她是谁啊!”馅儿低声问道。
这小丫头属于窝里横的性格,平日在熟人之间,又疯又闹,谁也不怕,还经常欺负弟弟。
然而碰到陌生人,就会变得胆怯。
观音奴今年也才七岁,原本待在这陌生的地方,心中极为害怕。
突然瞧见一个比她更小的孩子,不知为何,心中也就不怕了,朝馅儿做了个鬼脸。
张阳泉笑道:“她是新来的姐姐,叫观音奴,以后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们以后一起玩好不好?”
馅儿点了点头,被观音奴的鬼脸逗笑了一下,旋而又开始害怕,把脸埋在张阳泉臂弯里。
便在这时,只听脚步声响,秦苓君抱着另一名男童进来了。
那男童便是张思业,小名叶儿,他与姐姐不同,性格安静,倒更像是女孩一样。
虽然他每天都被姐姐欺负,不过遇到陌生人时,可比姐姐胆子大多了。
“母后,那位姐姐是谁啊?”叶儿伸手指着观音奴,一脸好奇地问。
馅儿见弟弟过来了,莫名就多了几分勇气,奶声奶气地道:“我知道!她、她叫观音奴……父皇说了……以后会和我们一起玩!”
小孩子吐词不清,又容易结巴,短短一句话,说了好半天才全部说完。
观音奴哼道:“谁要和你们玩儿!”
馅儿眨了眨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突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张阳泉和秦苓君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
馅儿平日一直待在紫宸宫,下人们对她千依百顺,张阳泉夫妻也极为宠溺她,她成长过程中,几乎从未遇到过别人的拒绝。
头一遭被人拒绝,她自然难以接受。
张阳泉正要去哄她,秦苓君却突然将儿子放在地上,递给他一个拨浪鼓。
“叶儿,姐姐哭了,你过去安慰她。”
叶儿点点头,走到馅儿旁边,在她面前摇着拨浪鼓。
馅儿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伸手就去抢弟弟的玩具,抢到手后,眼睛里的泪水还没干,就格格笑了起来。
秦苓君嘱咐宫女们看好两个孩子,然后将张阳泉拉到外殿,说道:“陛下,你打算让这孩子住在我这里吗?”
“是啊,你不喜欢她吗?”
秦苓君看了内殿一眼,只见观音奴正坐在榻上咬手指,眼珠子转来转去。
“这小女娃性子很野,和苓思小时候很像,你不怕她把你的两个宝贝带坏了吗?”
张阳泉笑道:“野一点也好,我可不希望咱们的两个孩子,都被养成内室的花朵。”
秦苓君一直觉得张阳泉对两个孩子宠溺过头了,见他这次松口,自然乐见其成。
“也好,那就让这蒙古娃娃住在宫里,陪叶儿、馅儿玩一阵子吧。”
话音刚落,杨三枪来报,朱元璋求见。
张阳泉微微一愣,朱元璋正在高邮徐百升帐下听令,他突然返回,莫非宝应的元军有动向了?
和秦苓君打声招呼,离开紫宸宫,来到正阳殿,只见朱元璋垂手在阶下等候。
“臣朱元璋,拜见陛下。”朱元璋拱手道。
张阳泉走到龙椅上坐下,抬手道:“不必多礼,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宝应有什么变故!”
朱元璋道:“回陛下,扩廓率领大军撤离了宝应。”
张阳泉变色道:“他把军队也带走了?”
朱元璋目光灼灼道:“是的,陛下,他领兵朝山西而去,臣以为元廷即将会有一场内战!”
张阳泉心中一动:“他冲着孛罗帖木儿而去?”
“正是!”
张阳泉暗自沉吟,虽然这次的计划没能达成目的,但如果能引起扩廓与孛罗自相残杀,效果也不错。
朱元璋道:“陛下,扩廓撤离后,只留下少量兵力镇守关隘,军中很多将领都希望立刻出击,打下河南!”
张阳泉抬头看向他:“你以为如何?”